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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2 / 3)

有过交流,更未曾绑架被害人。

调查进展2

黄德军家位于s市北460公里的h市,但其使用的车票是g城至s市的车票,并非其本人购买,s市至h市的车票为其本人购买,有极大可能是策划好的作案。

黄德军所携带的物品中发现汽油两瓶,其辩解是家用。经查,其家中有摩托车一辆,但两矿泉水瓶的汽油并无实际帮助。综合其工友的回忆,此前与被害人的纠纷,以及其所携带的方式是将汽油瓶捆绑于腰间逃避安检,有充分理由怀疑黄德军有报复社会的动机。

黄德军坚称未曾杀害被害人,但其封堵烟感报警器后又用玻璃胶封堵了卫生间门,有意将被害人置于危险境地,其辩解不能成立。

黄德军杀人后,并未有任何愧疚,反而异常冷静,疑似反社会人格,潜在危险极大。

黄德军故意杀人、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动机充分,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3

“打起精神来,现在你们家只能靠你了。”

第二看守所门前,张静忽然对着老罗的后背重重地砸了一拳,老罗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弯腰驼背的,像什么样?”张静板着脸,呵斥道。

老罗回头,咧嘴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可没过几秒钟,便又渐渐塌了下去。

张静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走吧。”我走上前,用力拍了拍老罗的肩膀,先走进了看守所。

黄德军在我们的对面坐着,脸上毫无表情。他看向我们,但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他眼神涣散,目光并没有焦点。

“问啊。”张静用肩膀撞了一下低着头的老罗,低声道。

“什么?”老罗受惊般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他看了看对面木然坐着的黄德军,拍了拍额头,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双手抹了一把脸,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才问道:“黄德军?我叫罗杰,是你的委托辩护人,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我。2月9日晚7点40分到晚7点50分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车厢里,睡着了。”

“有人能给你证明吗?”老罗埋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头也不抬地问。

“我不知道,我醒的时候,他们都走了。”

“2月7号,你和被害人李娜发生过冲突,对吗?”

“对,她不让我上车,我着急回家,就吵了起来。”

“你恨她,对吗?你说过要杀了她。”

“对,我恨她,她该死,因为她,我儿子三十多了还打光棍。”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黄德军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的声调也是一平到底,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甚至,在说到“恨”这件事的时候,也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我感受不到他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毫无生气,坐以待毙。我明白了,眼前的他就是这样一副等死的状态。

“所以,你杀了她?”老罗抬头,看着黄德军,“你是怎么做的?”

“你真的杀了李娜吗?”不等黄德军回答,我就插话问道。

“我……”黄德军的嘴唇动了动,眼睛里多了些异样的神采,那是哀求和期盼。

“作为你的辩护人,我有义务提醒你,在法庭判决前,任何人不得说你是凶手。法庭判决依据的是已查明的事实,并不会将一个有罪的人说成是无罪的,同样,也不会把一个无罪的人说成是有罪的。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协助法庭查明事实。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是你杀了李娜吗?”

“没有,我没有!”黄德军突然咧开嘴,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他抬手捂住脸,大哭出声,“我没杀过任何人。”含混不清的声音从他的指缝间传了出来。

“所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等黄德军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我问道,“卫生间里发现了大量带有你的指纹和唾液的烟蒂,还有打火机,红梅香烟盒。”

“我不敢睡觉。”黄德军一手捂着嘴,抽咽了一下,才说,“我呼噜声太响,他们肯定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一个车厢,他们就挺不乐意了,要是我再吵到他们,他们肯定要找列车员的麻烦。那不是她的毛病,都怪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太困了,没办法,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我就躲到厕所去抽支烟,解解乏。”

我怔怔地看着黄德军。是经受过怎样的轻视和白眼,才会让他有这样的自卑感,就连正常花钱坐车都要担心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卫生间的烟感报警器,是你破坏的?”我百味杂陈地叹了口气,问。

黄德军点头:“我听人说,要是那个东西报警,火车会紧急停车,会惹大麻烦的,就用玻璃胶给封上了。”

“你一共抽了多少支烟?平均多久抽一支?”

“大概八九根吧,记不太清了,最后一次去抽烟的时候,好像还剩下小半盒。”黄德军想了一下,说,“不敢多抽,怕被人发现,大概一两个小时一根吧。”

“你最后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

“7点左右吧。”黄德军向后靠坐在椅子里,“我算了一下,一根烟,差不多得一个小时,烟才能全散尽。8点左右车就到站了,这中间再抽烟,就给人惹麻烦了。”

“最后一次抽完烟,你干什么了?”

“忍不住睡着了。”黄德军无奈地笑了一下,“太累了,快到站的时候才醒,我那节车厢的人都走了。”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7点50多,快8点了吧。实在记不清了,就记得快到站了,外面灯光很亮。”黄德军苦笑。

我看了一眼张静,她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即便黄德军说的都是真的,但我们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些。

而这些证据,恰恰又是最难找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一群人,会记得在那个万家团圆的夜晚,身边的人都做过些什么吗?

“不管他们记不记得,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张静侧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一手拢起了额前的刘海儿,怔了一下,快速地放下手,小心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右半边脸遮挡得严严实实,“黄德军当时在8号卧铺包间,能观察到他活动的除了他自己包间里的人,就是9、10号卧铺包间的人,一共11个,我已经联系上了。到那边之后,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们想起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12个小时,先睡一会儿吧。”我看了一眼表,替睡在下铺的老罗盖好被子,向张静说道。

张静“嗯”了一声,脱掉粉色的尖头高跟鞋,却并没有躺下,而是靠在窗边,双膝蜷缩在胸前:“小明哥,你说,我们能赢吗?小骡子……”

我突然觉得很憋闷,站起身,走到老罗身边,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烟和打火机,却郁闷地想起,动车组禁止吸烟。

“我出去走走。”我说着,拉开了卧铺包间的门,停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张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一定能赢!老罗一定不会有事!”

张静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莞尔一笑:“我睡了。”

她说着,钻进了被子里,侧过身,面向着墙,小心地不让右侧的脸颊露出来,闭上了眼睛。

胸口突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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