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箭蓄势待发!
三娘子拉弓上箭,脑海里一阵清明;眼角扫到那古峰也沉了脸色,之前眉梢的不屑却早已收得干净;也就是这认真对待的模样,才稍稍让三娘子退了些怒气。
丁银香的那曲《苍狼啸》此时正弹得气势大起,琴声间隐隐有种大漠苍狼迎月狂啸的王者风范;而对方弹琴的少年那一曲柔美绚丽的《蝶纷飞》也正是引奏在万千彩蝶于花从中翩然而飞的情景之下,这时候两人正是胶战,看起来情形并不比三娘子和古峰要好。
这也是让三娘子心里微微诧异的地方,原以为丁银香这一战应该会很难过,说不得三两下要被人家败下阵来;可西银香现在的表现不得不让她心里郑重起来,看来隐藏实力这种事情,并不是存在于某一个人啊!
古峰拉了弓,却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只用眼角注视着身边的江蕙雅;这一箭射出去将是决定两人胜负的关键,之前又因为他自己已经显了败势,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这一拉弓,却发现同时拉弓的江蕙雅光拉着箭羽,却怎么也不放箭,不由得有些微微的着急起来。
书院为大家准备的硬木弓,可不是寻常的软弓,非得五十斤以上的臂力才能拉开,就是换做平时他练习,也只能连发七八箭就力竭了!方才他已经连射两箭,此时拉着第三箭迟迟不发,他却是有些吃不消了。
“江蕙雅,莫不是你就没了气力,这一箭都射不出去了吗?”没办法拖下去,古峰忍不住出声讥讽三娘子道。
三娘子一听这话,冷冷的偏了偏头,“我看你的手都在颤着呢!就别死鸭子嘴硬了,若撑不住你便先来这一箭,若是射中了红心你也就没了压力呢!”这才拉了弓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古峰就坚持不住了,三娘子忍不住撇了嘴唇,一柱香的时间才过了一半,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偏偏又让她发现了古峰的好斗的想法,所以三娘子才拉了弓在这里,纯粹是想为难一下这古峰。
“哼,待会便知道是谁死鸭子嘴硬了!”被三娘子一说,古峰抖着的手也被强行镇定下来,不过肌肉里传来的酸痛却如此明显,仿佛在被两股大力撕扯似的;若在平时他肯定是要放了手中的箭,不管这箭中不中红心了;可谁叫今天的比赛已不同寻常,他又被三娘子这一顿抢白,若松了手岂不手示弱于女子?这他哪里能接受呢?
“既然你这么不服输,那待会你输了后,便挂张你服江蕙雅的大字在身上绕广场一周,并大声宣之如口吧!”三娘子突然咧嘴一笑,这厢捏羽箭的手却是蓦然一松,白色流光顿时穿越场中。
也不是呼啸声惊了手,还是三娘子这番话刺激了古峰,总之在三娘子的箭一离弦时,他也跟着松了手;两道流光飞驰,不过古峰的箭却要远远落后三娘子。
叮!三娘子的第三箭稳稳扎在了红心上;古峰见此脸上现了白色,再看他的箭此时才钉进了紧擦红心边缘的位置!高低立判!记录成绩的的夫子在百步外,很是兴奋的道:“射箭,江蕙雅三箭全中,获胜!”
轰,人群里此时也爆发出无论的嘘声和惊讶声以及掌声,无不是为这奇迹般的结果;没想到平时盛传的中班的花瓶江蕙雅,原来有一手这么漂亮的射箭功夫!再看此时的古峰,脸上血色尽褪,眸子里有一些迷茫的雾气。
三娘子却并无放过的打算,而是道:“看来是你死鸭子嘴硬呢!不过是一箭中了红心而已,竟然也大言不惭的想要处罚别人,难道你就这种眼光吗?既然输了,那就接受处罚吧!自己去写下你服江蕙雅几个大字,再边大声喊边绕场一周,让大家都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吧!”
自己写,自己念、自己走;这个处罚真真是顶级的,尤其是古峰之前还曾狂妄的想让三娘子罚抄纪律,这回情势完全反转过来,输的人竟然是他,光如今被人盯着的目光,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你……,我,”古峰半天接不上话,却在此时,只听得此时琴曲里一声破音,双音交杂的场面顿时只剩下苍茫的琴音,那绚丽的《蝶纷飞》竟是停了!
没想到丁银香竟然坚持到了最后,三娘子惊讶的看过去,此时的丁银香却还没有停下来,仍旧很专心的沉浸在自己的琴曲中,没有另外琴音的干扰,也让场中众人听得更清楚她奏的琴音。
待那一柱香燃尽时,正是丁银香的琴曲终了,比起三娘子那惊艳的三箭,丁银香这一曲让更多人的发现了她的琴技,那跟好对琴的少年一脸心服,作揖道:“原来丁银香你心境如此之高、意志如此之坚,我魏明甘拜下风!不知你定的惩罚是什么?可也是和江蕙雅一般,让我写服字绕场一周?”这魏明神色平静,连说起写服字绕场一周时也没有丁点担心或是忧愁,想来心里是真正的心服了。
丁银香缓了缓神,忍不住笑了,“魏明你也是好样的,我可是有好几次差点都被受你的琴音的影响要破音了!若不是心里一定想着不能给蕙雅拖后腿,我早就心服罢了手呢!想来魏明你是姑念我们两个弱女子,这才有心相让,好成全我们这点想赢一场的小心思吧!
说起这处罚,哪有你说得这般严重?这次是险胜一场,说来这琴技魏明你可比我要好,不如这处罚,就定为以后我若向你请教琴曲时,你不得藏私,非得好好教我才行?这样可好?”
这还哪里算是处罚呢?请教琴曲这般风雅的事,就是换做平常人来问他魏明,他也是绝不藏私的;看来这丁银香不仅琴技不错,还性子柔弱良善,不似那江蕙雅一般咄咄逼人,自己算走运了!魏明如此想道。
古峰此时脸红得不行,一半是被江蕙雅的处罚条件吓的,一半是被魏明的好运气给气的;明明是一个小组的,他想不通怎么能差别这么大?他古峰不论身世地位还是长相能力都不比魏明差,怎么运气就比不上呢?
这才静寞了会,看台上的李夫子已经高声道:“本小组由江蕙雅、丁银香一队获胜,请输的一队尽快履行处罚要求,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莫非还做不到吗?”这话虽然没有点明古峰,但古峰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然袖一甩,从一旁桌前宣纸上写了六个大字“古峰服江蕙雅”,也不待墨字干好,便双手举于胸前,冲到看台前,状似豁出去的叫道:“我古峰服江蕙雅!”说完走几步,又是一声“我古峰服江蕙雅!”,这声音之大,颇有些愤恨的滋味在里头,更有些咬牙切齿的面色来。
三娘子满意的放下弓,丝毫不管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走到了人群中;丁银香歉意的朝大家笑了笑,也下了场;接下来又是另外两队的比赛,但所有人的目光,却都还在外游离;有些还在注视着边走边喊的古峰,有的却是偷眼打量下场后的江蕙雅,更有一些人正小声的窃窃私语。
丁银香几步走来着三娘子的衣袖,不安道:“蕙雅,你这样罚古峰,会不会太重了?要不然这惩罚就免了吧!”
三娘子一见丁银香这般模样,心里却是有此躁意,轻甩了下手将她的手甩下,回身道:“丁银香,你此时还有这般好心,怎么这古峰说要罚我抄纪律的时候,不见你出来说上只言片语?要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相信假如这场是我输了,那二十遍书院纪律是一遍也不会少的!”
丁银香那楚楚的神色僵在了脸上,有种不置信又惶恐的感觉;三娘子想了想,大概是自己现在这模样,有些与之前差别太大,所以丁银香被吓住了?可怎么她自己丝毫没感觉到有不妥,反而有种隐隐的畅意?
是啊,她梁初初做江蕙雅做得太久了,都快把之前那些性格都忘了,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个爱就爱、恨就恨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寸我便要还上十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