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凌空翻了个身,掠上屋顶,绿袖振空甩出,清脆叮咛声中宝光熠熠,宛如一只开屏绿孔雀,转瞬就消失在了屋脊后。
阿飞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那双如积雪般冷漠,又如雪山之巅般坚定的眸子盯着她消失的地方,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了。
(二更)
阿飞走了,林仙儿却还在。
现在,她已完全变成罗敷的阶下囚,再也没有任何一点翻身的可能性了。
罗敷在保定没有房产,又不好把如云客栈搞得血丝呼啦的,瞧瞧掌柜的那苦涩的表情和乌青的眼圈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晚上睡不着。
罗敷总觉得自己自穿越以来,遇到的所有客栈掌柜还有店小二,表情都很苦涩。
罗敷:思索,jpg
总之呢,最好还是不要在客栈里进行审讯工作。
其实,罗敷在保定城是有据点的,她之前同阿飞说过,有事可以去张记酒家寄信找她,张记酒家就是她的据点以前无辜被金钱帮砸过一次的也正是这家店。
但现下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动静,张记酒家也是去不得的,否则她前脚离开保定,后脚保定张记就要被金钱帮彻彻底底的毁掉了。
但去金钱帮也不行。
权力这种东西是很微妙的,并不会有什么明确的分界线来界定。金钱帮是上官金虹的底盘,罗敷把林仙儿l扔进去,那她说好的四成可能突然就缩水很多,林仙儿l的性命可能突然就能保住了,罗敷可能就突然变成个聋子瞎子,什么事儿l都不清楚了。
罗敷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因此,在向松提议要不把人扔进金钱帮地牢的建议时,罗敷只是似笑非笑道:你还记得诸葛刚是怎么死的么?
向松的脸色立刻变了,目光不自觉地扫向站在她身边的荆无命。
荆无命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有点跃跃欲试想杀人。
向松立刻道:姑娘在下只是想为姑娘分忧!
罗敷道: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时候,就不要贸然出招,明白了么?
向松的脸色变了又变。
向松的年纪来给罗敷当爹都够用了,可此时此刻,这等鸟气他却不得不受,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低声道:姑娘说得是,向松记住了。
罗敷没再理会他,扬声道:小十三!
十三幺从屋顶上倒挂下来:主人!
罗敷:去,租个宅子去。
十三幺:好嘞~
然后嘶溜一下就不见了。
罗敷一扬眉,对一点红道:你瞧他,性子还蛮活泼的嘛。
大师兄一点红双手抱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最后,林仙儿l是被关在新租的宅子里进行审讯的。
她被扔在一间没有家具的屋子里,看上去好似已完全疯癫,时而大哭,时而大笑。
罗敷不发话要整治她,她自然还是被好端端地扔在屋子里,一日三餐也照常供应,一点红有一天路过时,十三幺居然蹭的一声从屋子里蹿出来,和见了鬼似得。
一点红挑了挑眉,双手抱胸。
十三幺本来已经蹿走了,瞧见大师兄的身影
,又苦着一张脸回来了,乖乖道:大师兄。
一点红冷冷道:你跑什么?
十三幺欲言又止。
一点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十三幺:她!她是个疯子!
一点红:嗯。
十三幺:我一进去,她,她就要脱
一点红:
一点红把这事儿l告诉了罗敷,罗敷挑挑眉,亲自去见了林仙儿l一趟。
林仙儿l就蜷缩在角落里。
才几l日不见,她好似已完全变了个人。
美还是美的,但好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已发生在了她身上,让人觉得她的皮囊已经空掉了,那种颠倒众生的迷人魅力,的的确确已经不在了。
林仙儿l瞧见了罗敷,立刻神经质地道:这世上愿意当我狗的男人还很多,很多!只是区区几l个人瞎了眼而已,那又有什么呢?上官金虹,上官金虹瞎了眼而已,天底下没瞎眼的人还很多!很!多!
她瞪着罗敷,最后几l个字是对罗敷吼出来的。
罗敷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瞧着林仙儿l,慢慢地道: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么?
林仙儿l瞪着她,大声道:我没有输!
罗敷道:你输就输在,你认为没有男人舍得杀你。
林仙儿l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秀丽面庞上浮起了两抹病态的红晕。
罗敷道: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实在太草率了不,你甚至寄托的不是良心,而是男人的下半身。
林仙儿l冷笑道:那你呢?难道你以为武功就是万无一失的?你碰上了武功比你高的人,还不是要被一巴掌拍死!
罗敷摊手,爽快地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真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也没有什么手段是百分百保险的,只不过你这个格外不保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