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有辨识能力，人心也是会心软的。看得越久，情绪便越汹涌。

这就是宋舒吗？

好可爱，走路那么慢，是在紧张吗？

怕宋舒不太自在，他们已经收敛目光，并且第一时间四散开来，不给宋舒那么大的人群压力。

签到很快，宋舒的志愿者陈时一直在帐篷里等，身后是他的几个室友。

宋舒站在签到桌子前，帐篷坐镇的几个学长学姐都低着头，脸红讷讷地把笔递过去。

眼睛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太礼貌的，目光只能乱飘，还有些不适应的、自我掩饰似的低咳。

阳光很热烈，气氛很安静，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阳光洞穿，变成一片耀眼的白色。

以宋舒为中心一片兵荒马乱的白色。

笔尖落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很规律的白噪音，脑子思绪却越来越乱，目光也快失控。

这时候才有人失神地想，原来那些帖子不是夸张。

……

签到结束，宋舒说了声谢谢，把笔放在桌子上，和同桌一起离开。

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世界才重新恢复正常。

目光变得清明，又变得狂热，亦或是两者的叠加态。

各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目光偶尔撞在一起也默契地离开。

喜欢和爱慕都是很私人的事，事后他们大可以把录下来的视频、拍下来的照片传到网上，但此时他们只想自己珍藏。

“咳咳，我回去了。”

“别哑巴了朋友们，网络上唯唯诺诺，现实中雄起啊！”

“中午了，我要去吃饭了。”

完全不相切的话题，却诡异地将氛围续上了。

人群再次移动，陈时失魂落魄，恨不得以头抢地。

该死的，太过于专注反而忘记了，他还没和宋舒说他是他的志愿者啊啊啊！！

……

夜晚，以往兵家必争之地的2论坛诡异的和谐、狂热。

帖子：我服了啊啊啊怎么这么帅！！

回帖1085，鲜花5486。

……

宋舒当晚还是住的酒店。

同桌开学了，他也不想先回寝室和另一个室友大眼瞪小眼。

宋舒颇有压力地在555的指示下打开青蛙平台网站。商量：“你能不能先把我脑子里绿油油的中指给我去掉。”

555冷漠：【不行。】

中指已经从一百根变成一千根。因为宋舒问了555一句为什么那么喜欢绿色，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555再度冷笑，直接给他超级加倍。

宋舒感觉视网膜都要变绿了。

他认命地点开不常用的[幽灵zn]，发起了直播预告。

[幽灵zn]：晚上21：00，随便聊聊

下方一行小字：直播预告21：00，马上来预约吧~

预告放出去不到半小时，预约已经多了好几万。

热评第一：垂死病中惊坐起，菩萨要开直播了？！！

傲慢色欲（34）

距离21：00还有大概两个小时，宋舒简单调试了一下设备就去洗澡了。

他不打算出镜，但是洗个澡会比较舒服。

八点左右洗完澡，宋舒擦干头发，感觉脑袋热热的。

开了痛觉屏蔽，宋舒实在是对身体上很多感觉都变得迟钝。现在脑袋发热，宋舒都觉得是他洗澡的水太热。

但考虑到这具身体真的太弱鸡，宋舒坐起来摸了摸额头，还是多喝了一点热水。

暂时不清楚身体有什么症状，多喝热水总是没错的。

距离直播还有点时间，宋舒拿过手机开始处理消息。

同桌给他发了几张班会图片，抱怨班导说话又臭又长。

多余的还有各个高中同学的问候消息，也不是很重要，宋舒不太想点进去，干脆忽略，切换小号。

说到小号，今天宋舒登录看到99+消息，着实是愧疚了一会儿。

凭空消失是不太好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一直聊得好好的网友突然消失，他估计也是会很着急。尤其这个网友动不动就说一两句挑刺的话，看起来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很有紫砂的嫌疑。

宋舒想了想，还是先报个平安。

林莫这几个人发的消息都太长，宋舒不想看，选择回复。

ls：[我没事，这几天太忙了，没空上号]

彼岸：[你没事就好，今晚的直播需要我帮忙吗？]

巧克力：[我很担心你，幸好你没事]

最疏离的大概是[零陵]。

只有一句，[老板没事就好。]

剩下的一个林莫直接打语音电话过来了。宋舒不是很想接，但还是接了。等他接通再准备好变声器，林莫已经说了好几句话。

“很忙吗？”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你。”

“今天华京开学了，我现在在宿舍。”

“两人间，还不错。”

夜晚的晚风有些燥热，b市这边的天气终归要比土生土长的a市干热。

林莫倚在栏杆，往下看是下晚自习的人潮。

宋舒大概是不在这群人里的，非要说，应该是在酒店，同桌也不在身边，因为隔壁学校已经开学。

林莫笑了一下。有些人就算再怎么算计，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像是明知故问，也像是想要宋舒发现他的心思。林莫问：“你身边有其他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