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他的名字班级学号。

宋舒。

名字在舌尖滚过一圈，陈时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失序。

先前的所有猜测都被推翻，那些异常的举动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脸部温度一直下不去，陈时的世界已然是一片过度曝光的白色轰鸣。

直到阳台门推拉的声音靠近，还有室友兴冲冲的声音：“陈时，你的帅学弟怎么样？”

校园卡啪一下被反扣在桌子上，思绪清晰了一点，陈时面红耳赤，“丑…”

不，说丑也不太对。丑这个字和那照片是无关的，可他就是想说丑，心思也说不清楚，大抵是不想让除他以外的人发现宋舒的存在。

丑字说不出口，陈时又咽回去，说：“长得一般，还行吧。”

室友拿着毛巾，脸色奇怪：“你嗓子怎么那么哑，该不会想冲了。”

室友gaygay地伸出手，撅嘴：“兄弟帮你？”

陈时一脚过去，“滚！”

心情无法平静，陈时有些焦虑兴奋地坐下来，把校园卡翻过来，看一眼又倒吸一口气翻过去。

呜呜呜呜呜吃素有用，谢谢观音菩萨。不过他居然晾了宋舒那么久！陈时又懊恼，不行，他得把握住机会才行。

拿起手机，第一条消息是做志愿者的同学发来的：[我天，真服了，又来几个，全是问宋舒的]

[更好奇了，他到底是谁啊？]

[你拆礼包了没？有没有照片给兄弟看看]

陈时压了压心情，回复：[还好吧，不是什么帅哥，估计就是以谣传谣，太好奇了，所以才那么多人问]

不想宋舒被其他人发现。

不想。

陈时深呼吸，为自己的隐瞒行为愧疚一瞬，又找到宋舒的对话框发送消息：[学弟，在嘛，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想不想多了解一点学校信息呢？]

老天爷，原来吃素三天是有用的，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基佬了！！

陈时拍拍脸颊，拿了一瓶水出去。

室友：“这么着急去干嘛？”

陈时跑得很快，只留下一句：“去买点礼物。”

……

宋舒对此并不知情，收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很懵逼。

怎么这个学长变得这么热情，该不会开学接了个推销电话卡/棉被/装宽带的业务吧？

宋舒警惕，回复：[抱歉，学长，不想]

回复完，宋舒又去琢磨晚上的骂人业务。

现在找到的任务对象只有[零陵]，按理来说是不够的，但555目前找不到更多的帅哥，又不愿意退而求其次。

他这几天基本都在[零陵]直播间，弄得[彼岸]和[巧克力]都悄悄过来问他，需不需要他们带一带[零陵]，可以开一个联动直播，给[零陵]多一点曝光。

不清楚[彼岸]和[巧克力]究竟是什么勾心斗角的心思，宋舒当然是拒绝。废话，给带起来了他还怎么骂。

宋舒点开[零陵]的直播间。

菩萨的影响力还在，[零陵]直播间大概有500人在线，和他50的粉丝数量远远不匹配。

[零陵]还是没有露脸，只是安静打游戏，偶尔对他骂人的火箭炮弹幕和sc留言说一两句感谢。

宋舒以为[零陵]是不爱说话的内向类型，没想到有一次他在弹幕骂完：[不露脸就是丑b]

[有这技术不去打职业，在这里擦边？]

[零陵]直接下播，之后他就收到了[零陵]的视频邀请。

宋舒怀疑[零陵]是穷到只能用手机直播，因为要给他打电话，所以把直播断了。

任务还不算完成，宋舒没有能纠结接不接的权利，他接了，却没有开摄像头。

“老板，我是[零陵]。”

有些沙哑的男声。

镜头里，坐在电竞椅上的青年肤色苍白，容貌英俊，背景是有些破烂的网吧单人间。

宋舒本来想继续打游戏的，结果对上[零陵]的视线，他又有点摸不动游戏机。

他总觉得，[零陵]是在透过[小号258369]在看他。

傲慢色欲（29）

这样注视的感觉让宋舒不由坐直，抓了抓手指，“嗯，有什么事？”

宋舒不是第一次骂[零陵]，开视频却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熟也算不上熟，说不熟又有点奇怪。

[零陵]说话很慢，好一会儿才垂眼，开口：“老板是想要包养我吗？”

细密的眼睫垂下，宋舒才发现[零陵]的眼睫是异于常人的苍白，雪一样病态的颜色。

宋舒被[零陵]的话震了震，有了点心理准备，到底也没多惊讶，只是说：“我不包养丑人，只是砸钱骂你而已。”

骂人骂多了，话语里也不自觉地沾上漫不经心地渣男调，就好像是直接拿钱甩你的脸，很有羞辱人的意味。

[零陵]“唔”一声，似乎也没经过思索，喉结滚了滚，表情很认真地回答：“那你骂我吧。”

宋舒感觉有点新奇，他坐正，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打量[零陵]。

青年很高，因为长期熬夜，肤色病态苍白，看着弱不禁风，身材却又挺拔，普通的白色外套在他身上都变得挺括有型。

脸庞英俊，五官出色，怎么也和丑沾不上边。

只可惜除了宋引星和宋忱，宋舒大抵对其他男人的样貌是欣赏不来的。

宋舒就着[零陵]的话说：“你长得的确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