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三点钟方向,距离1米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窄额头、宽下巴的眯眯眼西装男。
对方盯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凑过来同她搭话。
沈姝曼有轻微恐男症,并不习惯和男人相处,所以和他对话时,非常拘束不自在。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部分时间,是他在说,她在听——
他是个做跨国生意的商人,能掰扯的,也就是生意场上的一些大道理。
无商不奸,他的部分想法其实已经偏离正轨,涉及违法了。
沈姝曼作为法官,听着有些不适,却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聊得差不多了,他端起杯子,对她做了个举杯相碰的动作。
沈姝曼愣了愣,没认真看,顺手举起桌上的酒杯,与他碰杯,浅浅地喝了一点。
忽然听到坐在左侧的危时狐疑道:“你手中那杯,好像是我的?”
“啊?!抱歉……”她手忙脚乱地放回杯子,取了另一杯酒。
为了压下心头的惊慌,她害臊地抿了一口。
这时,他又不确定地说:“啊……不对,好像这一杯才是我的。”
可他说得晚了,她已经把酒喝了下去。酒精度偏高的威士忌呛得她咳嗽,喉咙和胃都火辣辣的。
“抱歉,我有点头晕,看不清。”他装模作样地同她道歉。
她扭头看他,他眼中没有丝毫歉意,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她羞恼,想问问他是不是故意逗她。可他已合上眼眸,背靠沙发,似乎是想小憩一下。
……算了,就当是他喝醉了,眼神不好吧。
“沈小姐真是个善于倾听的人,我前女友就不大行,她就像头强驴,听不进别人的话……沈小姐呢?”西装男问她。
“啊?”她反应慢了半拍。
“沈小姐今年不是28岁了么?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很多人追。”
“没……”
她打小就喜欢危时,不管看到哪个男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和他作比较。
目前为止,她找不到任何比他更吸引人的男人,也找不到除他以外,能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
其实,别说程彤特地给她安排的这个“脱单局”了。
她在松西市工作那会儿,偶尔会有人热心地给她推荐男人,帮她安排相亲。
但她始终惦记着危时还没结婚,心里尚存一丝希冀,难以正眼看待那些男人,自断了不少桃花。
“不是吧?”西装男显然不信,“刚刚看你跟危先生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
“我跟他的关系很一般……只是见过几面。”
她私下不知窥看了他多少次,然而正式和他见面,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回。
西装男听到她的回答,眼睛一亮,暗忖她这种没什么情感经历的女人最好对付,不由聊得更起劲了。
她百无聊赖地听着,发现他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她刚想劝阻他别喝那么多,哪知他一甩手,居然把手搭在了她的腿上。
她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一个闪躲,骑上了危时的大腿。
“呵……”身后飘来男人的嗤笑。
沈姝曼下意识回头看他,他懒洋洋地睁开眼,倏然抬手掌住她的后脑杓,一个用力,往他怀里带去。
她防不胜防,身子被带着向左偏转,额头猛地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得脑子乱哄哄的,心里却满是能和他亲密接触的喜悦。
她可真没用。
只要能和他牵扯出一点关系,离他稍稍近一点,她就会开心得忘形。
“头型不错,老一辈的人大多比较喜欢扁头……但是圆形的头骨受到撞击的时候,可以更好的保护脑组织。”
他慢悠悠地说道,大掌来回抚摸她的后脑杓。
沈纾曼眼皮跳了跳,闷声道:“……谢谢夸奖。”
被一个神经外科的医生夸头骨好,这感觉,真让人头皮发麻,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