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从侍女手中端过热姜水,让人退了下去。
&esp;&esp;少年把姜水端到了床榻前,顺着火光看了她一会,先浸了帕子,擦了擦她额头的汗。
&esp;&esp;她的身子滚烫滚烫的,衣口露出的一截素纱中单已经尽数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脖颈上。
&esp;&esp;但是脖颈处已经成了这样,后背怕是更好不到哪里去。
&esp;&esp;秦陌又为她寻来了一身干净的睡裙,坐在床头,凝着那盆热姜水,犹疑了好一会,伸手摘下了自己袖口的束带。
&esp;&esp;他将那玄色的束带,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而后,将被褥掀开,通过拉起少女的手臂,带着她的上半身,靠入了他怀里。
&esp;&esp;那小巧精致的下巴抵上了他的肩头,秦陌眼前一片漆黑,定了定心神,继而,顺着方位,解开了她襦裙的裙带。
&esp;&esp;他在梦境里做过太多次这样的动作,意想不到的熟稔与顺手。
&esp;&esp;但除了触碰衣料,少年动作谨慎克制,没有挨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
&esp;&esp;可明明看不见,裙带一松,却扑面而来的香。
&esp;&esp;令他心神一晃。
&esp;&esp;秦陌的手心登时冒了一层的薄汗,那拎得起六十多斤重剑的手,此刻捏着一条帨巾哆嗦了起来。
&esp;&esp;兰殊的后背都被汗浸湿透了,呼吸声有点急促,绕在耳畔的孱弱感,令他不得不屏气凝神。
&esp;&esp;秦陌揽过她的肩膀,握着帨巾,用热姜水一点点擦拭她的后背,给她驱寒。
&esp;&esp;崔兰殊的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毛茸茸的脑袋一歪,细挺的鼻尖就陷在了他脖颈的皮肤上。
&esp;&esp;那瞬间,秦陌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犹如擂鼓的心跳。
&esp;&esp;一帮她擦拭完后背,秦陌匆匆抓来旁侧干净的睡袍,帮她套上,再将被角拽来,仔细裹在了她身上。
&esp;&esp;将她一切安顿齐整,少年转而起身,卸下了遮目的束带。
&esp;&esp;秦陌微微松了口气,帮她擦个汗,自己额头竟也出了一层薄汗,忙将帨巾放进盆中又拧了拧,准备给自己擦一擦鬓边。
&esp;&esp;一靠近脸颊,一股幽幽的暗香,没入他的鼻尖。
&esp;&esp;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esp;&esp;明明帨巾已经入水拧过,还残留着。
&esp;&esp;秦陌心头一抽,一把将帨巾放下,端着盥洗盆便出了屋门。
&esp;&esp;少年一眼没敢往身后的榻上看去,径直走向了门帘,本想掀帘而出,脚步一顿,又只拉开了一角,轻轻离去,避免屋外的冷风吹进来。
&esp;&esp;一出到船沿的长廊上,冷风袭面,少年脸上灼烧般的热意,终于有了片刻的舒散。
&esp;&esp;秦陌透过无边的黑夜一望,江上的雨势已经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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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兰殊小时候病困时,最喜欢躲在阿娘的怀里撒娇。
&esp;&esp;这会儿身体出现了熟悉的沉重无力感,令她忍不住怀念起当年依偎在父母身边的日子。
&esp;&esp;可惜,再也没有了。
&esp;&esp;她现在生病,几乎都是自己挨过去的。
&esp;&esp;昏昏沉沉中,兰殊听到有人喊她。
&esp;&esp;那人将她抱在了怀里,给她喂了碗药,手掌十分温暖,耐心用小汤匙一口一口递到了她口中,一点儿没洒。
&esp;&esp;秦陌默不作声给少女喂完药,再叫了一轮热水,悄然走到屏风后,将自己收拾了下。
&esp;&esp;再出屏风,秦陌擦了擦打湿的鬓发,掠了眼床头。
&esp;&esp;少女的额间已经被他敷了帕子,脑袋乖巧未动,可身上的被子,却被她踹散了。
&esp;&esp;秦陌给她盖了几次,她还是翻来覆去的折腾。
&esp;&esp;秦陌耐心耗尽,索性靠到了她身旁,帮她压着被角。
&esp;&esp;崔兰殊似是感觉到了身旁有人守着,总算安分了下来。
&esp;&esp;屋里没有话语声,静谧的时间如山中涧泉一样缓慢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