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班,众人乌泱泱往外走,小乌从小办公室出来,还能闻到它嘴里的烤鱼片味。
杜飞一脸严肃,瞟了朱婷一眼,冷冷道:“你给它吃烤鱼片了?”
朱婷一愣,不禁有些心虚,难道小乌不能吃烤鱼片?可吃完了也没见它不舒服呀?
杜飞表情肃然,好像挺严重。
朱婷舔舔嘴唇道:“那个~就吃了一点点,它没事吧?”
杜飞理直气壮伸出手:“我也要!”
“什么~”朱婷一双丹凤眼都快立起来了,什么叫柳眉倒竖,哪个是凤眼圆睁,看她现在就应景了。
啪的一声!
朱婷狠狠排掉杜飞伸过去的手爪子,恼怒道:“你个臭土匪!”
钱科长从后边正好瞧见,笑嘻嘻道:“你小子咋又招她了?”
杜飞无辜道:“谁招她了,就跟她要块烤鱼片,她咋还急眼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我老头子闹不懂。”钱科长懒洋洋道:“不过你可悠着点,朱丫头可不一般,你小子别折进去。”
“得嘞!”杜飞笑道:“知道您为我好,我对朱姐真没心思,再说她大着我好几岁呢!”
钱科长点到为止,跟杜飞最后走出办公室。
杜飞出了街道办,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合计晚上吃点啥。
“昨天在副食商店买的香肠和午餐肉剩了不少,要不回去切半颗白菜炖一锅……”
还没最终想好,就先到了四合院。
杜飞提着自行车跨过门槛,正看见三大爷在门口收拾鱼鳞,那条小鲫鱼也就巴掌大。
“呦,三大爷今儿晚上吃鱼呀!”杜飞笑呵呵道。
三大爷美滋滋道:“这不于丽怀上了,晚上煮鲫鱼汤,给她加点营养。”
杜飞道:“您家这是人丁兴旺啊!明年得个大胖小子,您可就当爷爷了!”
三大爷一听‘大胖小子’老脸笑的跟菊花似的。
正这时候,傻柱提溜一个装着饭盒的网兜从外边走进来……
棒梗终于偷鸡了
“柱子哥,下班啦?”杜飞看了一眼饭盒:“带的什么好吃的?”
傻柱嘿嘿笑道:“晚上雨水回来,我这当哥的不得给她弄点好嚼谷儿?”
说着又跟三大爷打声招呼,就径直进了中院。
杜飞注意到,三大爷一直盯着傻柱的饭盒,直至他进了垂花门,才微不可查哼了一声。
要说傻柱,也真不知道收敛。
整天张口闭口老祖宗的规矩,厨子就该往家带饭菜。
可你也稍微注意点影响啊!哪怕你把饭盒装到布兜子里,大伙儿眼不见心不烦。
这夯货偏偏弄个网兜,明目张胆从厂里的往家拿,这不是拉仇恨么?
不过,这货要不这样,他也就不是傻柱了。
杜飞暗暗摇头,跟在后头也进了中院。
秦淮茹正在水池子旁边洗衣服,看见傻柱进来,眼神快速扫视,瞄着他手里提的饭盒,跟着又看了一眼自家的方向。
在贾家,门边的窗帘掀起了一道缝,露出贾张氏半张胖脸。
秦淮茹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张嘴正要叫住傻柱,却见杜飞跟在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俏寡妇脸上登时浮现出一抹慌乱,张到一半的嘴赶紧闭上,低下头搓着衣服,不敢言语。
秦怀茹也说不好,自个是怎么了?
就像要出去勾搭野汉子,被自家爷们儿给堵个正着,心里蹦蹦直跳。
傻柱还不知所谓,看见俏寡妇搁那站着,立刻笑嘻嘻凑过去:“哎呦~秦姐,洗衣服呢!”
俏寡妇干笑一声,偷眼看向杜飞。
只见杜飞也推着自行车走过来,看了眼盆里的脏衣服道:“秦姐,这大冷天的,咋还在外头鼓捣水?看那手冻的。”
俏寡妇低着头,辩解道:“就几件,马上洗完了。”
杜飞一笑,没跟这多纠缠,推着自行车径直回后院。
傻柱也打个哈哈,拎着饭盒回到他家。
秦淮茹叹了一声,手上加紧,投洗几下,端着大盆回家去了。
刚一进门,就见贾张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斥道:“饭盒呢?”
秦怀茹委屈道:“刚才小杜还在边上呢!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贾张氏“切”了一声:“他在就在呗,一个小毛孩子。再说院里谁不知道,傻柱的饭盒是给你带的,你还在那假装什么贞节烈妇!”
秦淮茹一听,心里既委屈又愤怒,啪的把洗衣盆往地上一撴,冷冷道:“妈,有您这么昧良心的吗?以后傻柱的饭盒你去要去,我不去了。”
贾张氏一愣,肚子里饿得慌,也有些急了,破马张飞道:“哎~秦淮茹,你跟我尥什么蹶子?还反天了!你一个乡下丫头,要不是嫁到贾家,你能当上工人?能吃上商品粮?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眼里了是不是?”
最近这段时间,秦怀茹的反抗,让贾张氏心里憋着一股火,这下也爆发出来,心里暗暗咬牙,今天非治治她,否则这婆婆也甭当了。
秦淮茹桃花眼一眯,原本她放下洗衣盆,是打算上厨房去做饭,见贾张氏摆开战斗姿态,不依不饶的架势,索性也不做饭了。
秦淮茹面无表情,盯着贾张氏也不说话。
贾张氏见她这样,不禁有点心虚,怕秦淮茹真撂挑子改嫁。
但到了这一步,贾张氏也不敢示弱,真被儿媳妇拿住了,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然而,就在贾张氏以为,秦淮茹要跟她大战一场的时候,俏寡妇却突然扭身走了!
贾张氏正奇怪,只见秦淮茹走到桌子旁边,拿过棒梗写作业的田字格和铅笔闷头写起来。
秦淮茹没正经上过学,一九五二年跟着全国大扫盲运动,念了几年冬学班,相当于上小学,能写字看报,但字写出来,歪歪扭扭的还不如棒梗。
“秦淮茹,你要干啥?”贾张氏皱着眉,不知她搞什么鬼。
秦淮茹头也不抬,冷冷道:“我给东旭写封信,今儿半夜就烧给他。我告诉他,我婆婆,他亲娘,非逼着我出去勾搭汉子!”
“啊~”
贾张氏惊叫一声,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冲上去抢田字格本子。
秦淮茹也没拦着,却冷笑道:“哼~妈,你抢本子有啥用?我想写随时能写,你拦得住?”
“你~”贾张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感觉心口有些微微发疼,颤抖着手指着秦淮茹:“你敢!”
秦淮茹的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好像炸毛的母猫:“我怎么不敢?你这当妈的都做得出来,我凭什么不能给死人写封信?好让东旭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秦淮茹对不起他。”
贾张氏又惊又惧,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秦淮茹不作声,默默看她。
贾张氏狠狠对视回去,恨不得从眼里射出两把刀插到这个恶媳妇身上。
但最终两人对峙一阵,贾张氏先感到一阵胸闷,不得不败下阵来,喘一口气。
可随着她这一口气吐出来,整个人的气势也泄了,苦涩道:“淮茹呀!是妈对不住你,可是咱家这个情况,棒梗又在长身体,缺了营养可哪成?你就算不为我这个老不死的,也为棒梗想想,咱老贾家,还有你我,日后还都得指望棒梗呢!”
秦淮茹眼眸闪烁,心里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