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家底厚的豪门就是一个圈子,往上数三代谁家彼此都能沾上点关系。
“乔陆怎么啦,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人家现在在他爸公司里也挺好的,踏实,”燕母反驳她。
……得,这又是指桑骂槐的了。
燕贺来不再和燕母纠结下去,看了一眼屏幕里的宝桂后瘫在沙发上,往燕母肩膀上靠过去,“妈,你就别老介绍的了,有空咱出去旅旅游吧,成吗?我让燕云来出钱。”
燕母笑着轻轻锤了她一下,到底没推开她,“我欠你那几个钱?还不是你们俩孩子老让我们操心呐。”
“其实找不找对象真没这么重要,你看我和哥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没给您丢面儿吧?”燕贺来倚在燕母肩头,开始给她讲道理,“你就看我哥,外面谁不知道燕大少爷年轻有为呀?都夸你们教得好呢,不就没对象吗,他也能过的很好。”
燕贺来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等燕云来回来,零花钱得给她加倍。
“就你会夸他,”燕母想到儿子这些年来的努力与成就,心中说不自豪也是假的,“前些日子媒体还说他和不清不楚的人搞在一起呢?这也算好?”
这件事听起来有些熟悉,好像事发当天她也在场。想起来这回事,燕贺来悻悻收回笑。她和宁昊的恩恩怨怨,燕父燕母可不知道,也不能让他俩知道。
她的表情落在燕母眼里,就是心虚了。燕母以为燕贺来终于能听得进去她的话了,“感情的事情是水到渠成的,我和你爸爸也年轻过,都懂得。”
“所以呀,我和你爸爸不是为了催你俩结婚成家,不是的,”燕母握着燕贺来的手,掌心的暖意渡到了她心底,“是让你们留意着,感情这回事虽然急不得,但是也得抓住机会才成。”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燕贺来垂下了头,不敢对上燕母的目光,“妈妈……”
“嗯?”燕母转过头来看着她。
“如果我说,我和别人有点不一样,你会怎么想?”语气有些迟疑,但是她好歹将完整的话表达出来了。
关于和父母坦白性取向这件事情,燕贺来有认真考虑过在什么时候提起,也有想过要不要在三十岁还没结婚的时候向父母谈及。
但她没想到会在二十四岁生日的前夕,在这一刻。
燕母是何等的经历丰富、目光尖锐。不必明说,她已经隐约知道了燕贺来话里藏着的意思,知道了所谓的不一样,但她不为此而惊讶,而是为女儿愿意同她交心而感到由衷地喜悦。
“这有什么要紧,父母也只是活了我们这一生而已,没什么资格对你的选择进行批判的,”燕母的话放的很轻,带着说不尽的温暖与包容。
燕贺来靠在燕母的肩上轻轻笑出声。有的时候她也会想,上辈子究竟是做过了什么好事,才能生活在这样的好家庭里、才能拥有这样好的家人。
好像两辈子的好运统统都扎堆兑现在这一世纪了。
也好。燕贺来心里想明白了,也半说半藏着的将自己的意思露给燕母了,心下稍安。
手机亮了亮,燕贺来划开信息,是宝桂发来的,说她已经洗好了。燕贺来就离开了燕母的肩膀,“行了,那我先上去了啊。”
走之前还不忘揉了一把小来的狗头。
至于她离开之后,燕父燕母二人的谈话内容,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但她丝毫不为此而担心。
因为燕家人表达一切想法与关心的基础,无一例外,都是爱。
燕贺来与宝桂二人早早歇下不提,燕云来直到将近凌晨两点才到家,迎接他的就只有冰冷的客厅,狗都不来欢迎他。
燕云来自个儿弄了点吃的,就回房间休息去了。看了看手边给燕贺来准备的礼物,燕云来不由得笑了笑,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这丫头明天惊讶的表情了。
宝桂有些认床,因此在燕贺来的大床上度过的这一晚并不是那么地踏实,第二天早上早早就醒来了。
一睁开眼,燕贺来的放大版睡颜就这样突兀地在她眼前出现。宝桂稍有些愣住了,还不是那么清醒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后,她才记起来,昨晚她是和燕贺来一起住的。
现在,她在燕贺来的家里,和燕贺来睡在同一张床上。
窗外的迷蒙光亮给眼前所见的画面添了些许雾蒙蒙的不真实感,宝桂稀里糊涂间还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证实了这的确不是梦境。
从窗帘后偷偷漏进来的光亮未敢惊动她,隻柔柔地投了亮光在她白皙的脸上,给浓密纤细的睫毛下映出了影子。
燕贺来的呼吸绵长,一下又一下地,听在宝桂的耳里,抚平她躁动不安的心跳。
宝桂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有着一米七的身高,手臂与腿部都细致地没有丝毫赘肉。她的脸也带着清冷并杂的美,一股扑面而来的御姐气息,叫人心下安定。
远远看着她,如看北极之上的冰川,清冷而遥远。可当你靠近她,会发现她清冷而不柔弱,像冰山里包裹着火种,带有矛盾的美感引人一探再探。
宝桂如今就觉得,她是迷失在冰山里的旅人,却想一探究竟,就会陷得越深。
看得足够久了,宝桂想起身梳洗一下,却不料燕贺来枕住了她的头髮,这一起身倒引得她也从睡梦中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