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基本被邻里办成了一次小聚会, 期间饮酒畅聊,欢乐不止。
有人收拾屋里铺盖时,还发现程霞存起来的一迭现金,全让萧元漓拿去了。
她不缺这点钱,但这是老两口欠她的, 演戏这些年, 也得有点片酬不是。
经过商议, 房屋都由萧玉痕派人处理,萧玉痕的计划是租给第三中学上学的学生, 收点租金。小钱也是钱,反正她和萧沉萸都不可能回这边住。另外, 她还打算在院里空地盖几间房, 翟县这两年旅游业发展的不错,先弄个简易民宿试试水。这就意味着, 萧氏已经在筹备新产业了。
萧元漓一应照做,心想要是二老活过来, 知道萧玉痕征用了房地,又得气死过去。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回到兰宜, 萧元漓连夜剪了视频发到网上,文案写的感人肺腑, 让无数粉丝涕泪横流地安慰她。
萧元漓看着那些评论,胜券在握地冷笑。冥冥之中连命运都站在她这边,她还以为是多大的困难,亏得愁了那么久,竟然迎刃而解了。
她将自己的东西收好,还让谭子歆快运了几件衣服,在翟县穿过用过的都很晦气,她一件也不想带回去。
等车时,她为了在萧玉痕面前挣点好感度,还处理了屋里的电子设备,到时方便换新。
好在老两口省事,除手机外,就剩下连了监控的那台电脑。
萧元漓有些恶趣味。
既然院里有监控,会不会把老两口死的过程记录下来?要是能反覆观看的话,会很有意思吧?
她唇边携笑,找到那晚的录像,往后拖进度,准备把那一段拷下来,说不定萧沉萸也想看看呢。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老两口死之前,还有一小段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节。
门外路灯微弱亮着,星月像沉睡着一样,黯淡无光。院门的檐顶忽地动了一下。
萧元漓脸上的笑还没褪去,霎时僵着唇角,眼睛开始发直。
是她看错了吗?
重复看了约有十遍,她完全可以确定,檐顶真的动了,门外好像……有人。
萧元漓蓦然一身冷汗。
她以为老两口是意外被砸的。
所以有人提前撬动了砖檐,也知道老两口晚上会定时定点去锁门。
这其实是……谋杀?
萧元漓被自己的猜测吓到脸色惨白。
是谁!
这么危险的办法,要是误伤了她怎么办?
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人是萧沉萸。
不、不会是她。
萧沉萸基本不拿这老两口当人,她唯一硬气的地方就在此处,不论是早年送来墓牌,还是之后的冷漠对待,都让老两口对她畏惧有加。从来只见老两口折腾萧玉痕,却没见过他们支使萧沉萸。
如果萧沉萸真起了杀心,老两口大概率是被气死的。
萧沉萸不会用这种办法。
那会是谁?
萧元漓不敢想,万一她那晚也出去了,是不是也要被压在一堆潮冷阴重的碎砖下面。
就在她复製监控视频时,连接突然断开,电脑上的视频莫名其妙消失了。
萧元漓惶悚到傻眼。
消失了,就这么平白无故,消失了?
她立马倒腾电脑文件,最后确定,只有那段监控录像被删除,其它杂七杂八的文件视频都完好无损。
这就不可能是电脑故障,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盯着屏幕太久,萧元漓眼神都恍惚起来,仿佛有隻手从后面伸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似的,她一时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也太邪门了点吧?
这老两口到底惹了谁!
她欲多探究时,来接她的司机已经到了。
萧元漓隻得放弃。
能这么悄无声息杀人,显然是很熟练了,她何必蹚浑水,况且此事有利于她,见好就收即可,若知道的太多,保不齐会惹怒幕后真凶。
她还是回兰宜好好上课,完成副本任务再说。
锁好门,萧元漓头也不回坐车走了。
旁边的汪老太太和汪小姐目送一阵,汪老太太道:“门锁了好,自打死了人我就睡不好。”
汪小姐以为她在愧疚,安慰道:“您那天说的也是实话,再说了,砖檐自己塌的,您别自责。”
汪老太太嘲道:“自责?我有什么好自责的,我只是觉得因果报应真灵,晚上总想以前有没有干过亏心事。”
汪小姐哭笑不得:“妈,您记点吉利的事么,想这些做什么,平白沾晦气。”
汪老太太听着是这个道理,笑了笑:“你那几个朋友就这么走了?我还以为跟咱们一块儿进城呢。”
汪小姐微微扬唇:“她们来办事,事办完就走了,再说了,我还想在车上多跟您说说话。”
汪老太太喜道:“行,听你的。”又有些惆怅:“玉痕那孩子跟你差不多大,我听说她生意做的红火,嗳,就是被那老口子耽搁了,现在还要养个继女,真是……”
汪小姐的语气别有深意:“是呢,莫名其妙养个继女,亲女儿要怎么办呢?”
汪老太太问:“你在市里见过玉痕吗?她那个女儿得大学毕业了吧,我记着那小姑娘长得是真好,就是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