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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涂(2 / 6)

代建筑映入了沈茯的眼中。

身后宗老开口道:“沈小姐,主宅到了。”

眼前的这座建筑,竟然坐落在悬崖之上。

通t岩灰se的基调充满了现代科技感,从空阔的山林峭壁中凭空延伸出来,立于陡峭的悬崖之上,脚下是万丈深渊。

这里能更加清晰地听见海浪声,沈茯向下望了望,别墅之下是百米高的海崖怪石,海平面上的无边巨浪翻涌至此,撞碎在崖壁之上化作白se泡影。

“这里是先生平时会客和处理公务的地方,也是这一代禜园的主宅。”沈纪宗介绍道。

“禜园由沈家先祖于明嘉靖年间建成,代代沿承至今,近几十年沈氏人丁单薄,到了先生这一代也惟他一人小有建树,便请人设计建成了这栋新宅。”

小有建树……沈茯看着眼前磅礴大气的建筑,对这过度谦逊的用词感到夸张。

她心中的割裂感愈发强烈,如果那个人什么都不缺,那为什么这十多年来都对她不闻不问?

空旷的别墅里十分安静,沈茯此时无心去观赏,紧紧跟在沈纪宗后面,心跳得愈发快。

楼梯上传来一道脚步声,沈茯隐约闻到了一gu熟悉的味道。

“沈小姐,这位就是禜园的主人,也是您的父亲,沈赫年。”沈纪宗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往后退了半步,将沈茯留在了前面。

这一刻沈茯想象过无数次,这仿佛是她人生的一个节点,她无b迫切的想知道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闭了闭眼,深x1口气抬起了头。

一缕冷寂的佛香钻入鼻中,接着是那张白日里留下过深刻印象的脸。

沈茯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那人依旧穿着下午时的那件丝绸质地的普鲁士蓝暗纹衬衫,没系领带,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与下身一丝不苟的正装西k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站在大厅正中的旋转楼梯上,垂眼看着她。

身后的沈纪宗感觉气氛有些奇怪,清了清嗓子。

沈茯回过神来,只觉得脸上火辣一片,上下嘴唇都粘在了一起,她好一会才儿艰难地张开嘴,声音小的如同蚊呐:爸……”

“嗯。”

沈赫年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要提起其他事情的意思。

就在沈茯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沈赫年突然开口问道:“多大了?”

无b耳熟的问题在沈茯脑中回荡,这次她只敢老老实实的实话实说:“十七岁……零三个月。”

沈茯恨不得打个地洞当场钻进去,她现在无b痛恨下午时被那张脸蒙蔽了双眼的自己。

“看着也不太像十八。”

楼梯上传来一声低笑,低沉的嗓音里带些淡淡的玩味。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叫沈茯再次憋红了脸。

大厅稍暗的光线下,红透了脸的少nv双手紧紧绞在身前,乖巧又局促地站在原地。沈赫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留下句话就转身上了楼。

“去洗澡,然后到我书房来。”

沈赫年走后,主厅里的两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回想着方才那个气场神秘的男人,沈茯有些猜不透他的年龄,问道:“他……我爸今年多大了?”

沈泽宗知道沈茯的意思,笑了笑:“先生过两年就四十了。”

沈茯有些惊讶,那是一张完全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

她终于弄懂了那种矛盾感从何而来,年轻俊逸的面容和岁月醇厚的气质融合在一处,那是沈赫年身上的矛盾感所在。

“他没有结婚么?”沈茯问道。

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什么人气,也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先生这么多年一直是独身一人,没有结婚。”

独身一人?那她是怎么来的?沈茯觉得可笑。

仿佛是感受到了沈茯的情绪,沈泽宗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除了沈小姐您的母亲……但那也是在您八岁之后才联系上的,在这之前,先生并不知道您的存在。”

一切都对上了,八岁,陌生的汇款。

以及她十八年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

沈茯急匆匆地洗完澡,头发仍然半sh着,敲响了沈赫年的房门。

她有些害怕沈赫年,垂首站在那扇沉重的木门前。

“进来。”一道低磁的男声从里面传来,沈茯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桌前,沈赫年戴着一只单片眼镜看着手中的文件,光线很亮,反光的镜片让沈茯看不清他的眼睛。

走到近前,沈赫年示意她坐下。

沈茯看了看周围,坐到了书桌对面。过了一会儿,沈赫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沈茯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也是刚刚洗完澡。

沈赫年穿着一身黑se浴袍,半sh的黑发利落地向后梳起,领口禁yu地交叠在锁骨下方,只露出了一截凸起的喉骨,浴袍缎面的材质微微贴身,g勒出隐约的x肌轮廓……

“在哪里上学?课业成绩怎么样?”沈赫年看见她在走神,指节在书桌上敲了敲。

沈茯回过神来,心跳加速地低下了头:“……在市一中,高三,上次联考是全市第八。”

“有什么兴趣ai好么?”

“会拉竖琴,想学表演。”

“国内外有心仪的大学吗?”

……

二人一问一答,沈赫年问的都是些沈茯的基础情况,直至最后一个问题结束。

“以后禜园就是你的家,宗老每天会安排人送你去学校。生活上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可以直接来书房找我,我不在的时候宗老会处理好一切。生活费依旧是每个月七十万,会有人准时打到你的卡上。”

七十万,是沈赫年算好的一个数字,足以支撑母nv二人过上优渥的生活,又刚好能够让她们在一些挥金如土的场所外望而却步。

安排一切好后,沈赫年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茯放在桌下的手攥紧又松开,她看着沈赫年的眼睛问道:“爸……你怎么不问问我妈?”

“她si了,我知道。”沈赫年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只是在陈述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沈茯第一次为秦丽卿感到悲哀。

她恨沈赫年这幅高高在上,仿佛掌控着一切的态度。

沈茯起身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压抑的书房,走到门口时沈赫年叫住了她。

“记得把头发吹g,别感冒了。”

她回头看去,沈赫年依然坐在书桌前看着文件,书房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冷漠又肃然。

回到房中,沈茯吹g了头发躺在床上,窗外是微雨过山林的簌簌夜风,暗se的树影横斜摇曳,她闭着眼试图入睡,可脑中始终思绪繁乱。

她不可抑制地去想沈赫年。

她无法在那个男人身上看到任何父亲的影子,可那的的确确是她的父亲。

沈赫年很冷漠,可所做的一切又让人无法挑出错处,沈茯想那是一种无力的感觉,叫人无处生恨。

后山雨声淅沥,沈茯渐渐阖眼睡去,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坐在她的床边,那人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身上有gu让人安宁的香气。

她贪婪地呼x1着,那缕气息入鼻过肺,浸入每一条血管,最后弥散向四肢百骸。

轻飘飘地,仿佛飞往云端。

她落在柔软的云层之上,太yan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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