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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报复(1 / 6)

被陆顺仔细地清理了身子后,陆柒累得在床上睡了几个小时,才悠悠转醒。

醒来就看到陆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黑瞋瞋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凝视着一篇古老的碑文,想把它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什么时候?”她问。她在问结扎的事。

“三年前。”他回。他知道她在问什么。

“你想清楚了吗?”

“再清楚不过。”陆顺温柔地00她的头发,“陆家的子孙,在我这里断绝。这个报复够吗,姐姐?”

陆柒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但是很快,她就放了心似的叹了口气。

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这句话毫不夸张。

报复陆家这个念头,可能是除了弟弟之外,唯一一个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东西了。

1907年6月7日,陆柒出生。这并不是一个令陆家欢喜的事情,他们亟需的是一个男孩,一个继承祖业的儿子。陆柒的名字也是随便起的。6月7日出生,而“陆”、“柒”正好是“六”、“七”的大写。六年后的6月6日,在众人的欣喜若狂中,陆顺出生了……

很明显,陆,六。6月6日出生,取的是六六大顺之意。

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那么她这个nv儿呢?六岁的陆柒看着全身皮肤通红的、皱皱巴巴的小家伙,他们的心肝宝贝,突然有一种想掐si他的冲动。她恨她,恨整个陆家。她想亲手撕碎它。

是的,弟弟享受着父母全部的关ai,受着最无微不至的照料、最高端的jg英教育,却完全被禁锢了自由。他甚至不知道“polochka-stukalochka(敲敲棍,一种小孩的游戏)”需要至少三个人参加。他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单人的游戏,像他的家教先生告诉他的那样——“游戏bang……挑小棍儿(又称撒bang或挑棍)。”

陆柒是陆家放养的孩子,显而易见。但她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天赋般的领导能力,使她从小便成为一群萝卜头中的孩子王。

“陆柒——谁来当持棍敲人的人(敲敲棍游戏中需要的一个人物)啊?”

孩子们都对这个位置不是很感兴趣,没人愿意主动成为持棍敲人的人。

“啧。”陆柒为了让游戏进行下去,g脆冲着那个躲在树丛后六岁的陆顺摆摆手,“喂!过来!”

陆顺怯生生地跑过来。

“要不要玩?”她问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可是爸爸……”

“我问你要不要玩!”陆柒恶狠狠地打断。

“……要。”

“好,那你来持棍敲人。”

……

“你怎么知道我想报复他们?”陆柒窝在被子里看他。

“我一直知道。”陆顺说,“我觊觎了你那么久……你一个眼神,我就明白你在想什么。”

“少贫嘴。”陆柒坐起身子,“什么叫‘这么久’?你……从什么时候开始ai上我的?”

“六岁。”陆顺想也不想。

“什么?!”

“你是当时唯一一个愿意教我《敲敲棍》歌怎么唱的人。你是我在陆家唯一一个……愿意陪我玩的人。”

陆柒沉默,眼神晦暗不明。

“一、二、三、四,小兔子往门外瞧,哎呀,有猎人……”陆顺轻轻开口唱着。

“猎人碰巧路过,他的枪,砰砰响。可怜的小兔子,si在那里了……”陆柒接上。

“姐姐,三年了……”陆顺起身,环抱着陆柒的肩膀,“小兔子没si……现在,猎人终于抓到小兔子了。”

“谁是小兔子?”陆柒笑骂。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陆顺,你知道吗?报复,还没结束。”

“你是说……他吗?”

“对,陈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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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沦》整t文风是仿照外国文学,故事也并非发生在我国,但主角名字是中国名字。或许会显得有些突兀,和文风不符。其实有两点原因:一,正如大家在本章看到的,陆柒和陆顺这两个名字有它们各自的来由。二,其实这个故事是我不久前的一个梦境,而梦里的主角就叫“陆顺”。醒来后,我决定把他的故事写下来。

在我写作的过程,我一直在使用如戏仿、讽刺、隐喻、暗示、拼合、重构、阐释与反阐释等手法,大家读起来或许会感觉有些刻意造作、“翻译腔”、晦涩难懂,不贴合我们平时熟悉的文学结构。在此非常感谢能读到这里的小可ai们!请相信我,在故事的结尾,你们一定会发现我设置的一些“彩蛋”。

另外,每个角se都有设置他/她的意义。包括列车站的妓nv、陈德蒙、萨拉、布兰克上校……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种形式——在整本《沈沦》的最后,你会明白的。本书将完全免费,请放心。预计在春节前,主线故事就会结束。之后可能会更新一些番外。再次感谢小可ai们的珠珠和收藏,ai你们!

陆柒的计划很简单。一,她想办法让陈德蒙在遗嘱上写下“遗产归妻子所有”;二,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让陈德蒙si于非命。

然后他们拿着他的遗产,离开贝沦,远走高飞。

“不,不……姐姐……”陆顺听了,有些语无l次,“杀人……你疯了……”

“疯的不是我,”陆柒苦笑,“是这个不允许我们相ai的世界1。”

“好好想想吧,要不我们就永远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地偷情,要不……拿上这笔钱,我也真正属于你。”

陆柒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烈火,还有无处不在的笃定。

他会答应她的,她很确定。

接下来的时间似乎转瞬即逝。“想想吧,我的阿顺。”陆柒幸福地在房间里转圈,“多么美妙!只要一点点恶魔之血2,我们就能彻底自由了。”察觉到弟弟的脸se有点难看,便快乐地说:“弟弟,我的宝贝……你看,虽然陈德蒙现在在出差,但是或许会议会取消,或者发生随便什么事……下一秒他就可能回来,看到我们赤身0t地抱在一起亲吻。或者我们躲过了这一次,那下一次怎么办呢?直到有一天他总会发现我身上的麝香气味,或者我脖子上的吻痕,然后把我们赶出家门。”

“又或者,”陆柒吻了吻ai人的面颊,“我和他现在离婚,然后我们私奔。但他就不必供养我了。我们一样贫穷!陆家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

“……但是陈德蒙的遗孀可以继承一大笔财富。”

她望向他的眼睛。她明白,他动摇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陆顺点点头,虽然什么话都没说。

两人搂抱在一起,再次亲吻ai抚起来。翻云覆雨中,陈德蒙在他们的想象里已经被谋杀和埋葬了无数次。那简直不再是一种对未来的幻想,而是扎扎实实的、真真切切存在的,对未来的回忆。舞台上的彩排。已故的陈德蒙一次次倒下又复活,换了各种场景和环境,一遍遍地替姐弟俩演算预定好的幸福。

除了炽热的ai恋、三年后再见的狂喜,讨论谋杀方式简直占据了他们相处的所有时间。si亡像早餐的咖啡一样稀松平常,当他们讨论子弹和高空坠落时,神情镇静得就像往咖啡里加方糖。

陆顺为自己感到惊讶:他甚至没有不安、不感到羞耻,当然也没有丝毫的激动或恐惧。一切就像“应该”发生的那样。

“哼,你为什么学理论物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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