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界来的人？”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忽得沉了沉，“你也是上界之人。”

“哪个上界？”

他沉吟片刻后，解释道：“楚衍是我师兄，是上界万年来天赋最出众之人，我师兄于红尘历劫，这一劫便是情劫，只要历劫功成，他便能飞升，否则就只能陷入无边人世苦海，永世不得解脱，所以你能不能帮帮他。”他迟疑道。

南笙却是笑了，“我为何要帮？”

“好歹你们也是二十年的夫妻，你便这般狠心不成。”

她点头，直言道：“遇见我，这情劫他度不了。”

万琦差点没气到仰倒，直差没跳脚。

南笙将人抱了起来，向破庙外走去，万琦追在后面一直絮絮叨叨。

连着数日，楚衍一直未醒。

她问杀马特，“你说这是为何？”

‘他选择自我放逐，灵魂被困在意识深处，他自己不愿意走出来。’杀马特有些弱弱地道。

它总觉得这几天，宿主气息发生了一些变化，给它的感觉就是强的离谱，所以他也不敢插科打诨，老实说道。

他从前只以为南笙是个普通人, 除了长得“亿点”好看，她上辈子是火遍全球的娱乐巨星，得病死在了她风华鼎盛的年纪, 他也是看中了她身上那强大的信仰之力，绑定了她, 带她来了这个世界。

杀马特小心地问道：“宿主, 你之前在破庙的时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以前认识过。”

“认识。”南笙回道。

南笙瞧了眼杀马特, 忽然笑了一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

杀马特：你礼貌吗？

“那个女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它好奇地道。

“不是, 她算是偷渡者。”南笙回道。

“什么是偷渡者？”它疑惑。

“偷渡者就是没有和世界意志签订契约，强行闯入的外来者，像是这种偷渡者, 如果被世界意志察觉, 就会被世界意志强行抹杀。”

“咦, 外来者要跟世界意志签订契约吗？”它惊讶道。

它带着宿主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 怎么没有这一个流程。

“是，因为你没有走这个流程, 所以我们也算是外来者。不过如果不想被世界意志抹杀,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积累功德, 功德相当你在这世界的一道保命的通行牌。”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主系统要发布任务要你做好事。”它瞬间跳了起来。

系统有一套自动运转的机制, 杀马特就相当于系统管理员, 只是这系统管理员cpu还烧了。

“宿主, 我都不知道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她笑了一声，起身走进了房内, 南笙没有带楚衍回她父母那里，她想要静一静。

只传了信回去，叫他们不要担心。

只是他这一睡便是三天，杀马特说他被困于意识深处了，其实也不全对，他灵魂深处盘旋着这一团黑雾，那是乌恒那女人的诅咒。

那女人向来精通此道，轮回司的人几乎都不太愿意靠近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诅咒缠身了。

正规渠道进入这些世界，因为和天道签订过契约，自身能力就会被压制到和世界同等的层次，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偷渡客的存在，不过被发现的代价同样不小。

楚衍被诅咒困住了，再加上杀马特说的，自我厌弃，自我放逐。

他若是自己不想挣脱，灵魂就要一直受困。

“万琦还在外面吗？”南笙出门后，问抚诗。

“在的。”

“叫他进来吧！”她回道。

不一会，万琦便进来了。

“师嫂。”他舔着脸叫道。

“当不起。”她道。

“我师兄如何了？”他问道。

“不如何了，和我说说你那一界的事吧！”她回道。

万琦迟疑了片刻后，答道：“我之前同师嫂说过，我来自上界，说是上界，不过是一群可怜虫，不甘心平庸报团取暖的地方。

“我听我师父说，世界曾经灵气充裕，不知从何时起，便灵气断绝。修行者感受到末法即将到来，便划出了一方小世界，自称上界，却也只是勉强维持修行。如今越发力不从心，许多人甚至倒退到了普通人的地步。

“我师父不久前推算红尘炼心或许是我们突破自身桎梏的唯一办法。”

“只是我师父的推演里，还有一句箴言：不成仙，便成魔。

“这法子风险太大，没有人敢试。只有我师兄踏出了这一步。他是我们这一辈天赋最出众之人。我们这一脉，主修的是推演之求，所以对灵气依赖没有那么重。

“我就被师父叫来，看护师兄，只是我出来时，遇上了一些乱子，耽搁了一些时间，若是我一开始便看护着他，或许不会闹出这些乱子。”

他有些懊恼，否则现在也不至于到这般境地。

“师嫂应当不是我们这方世界的人吧！”他试探道。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吗？”南笙回道。

“这世上当真有仙吗？”他眼底骤然绽放出希冀。

他们一代又一代人，都在求仙，可最后却离那条路越来越远。

不止他，或许上界每一个人，都曾在心里问过，这世界当真有仙吗？他们求的又是什么？

他们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在下界这些年，比常年待在上界的人又多了一些感慨。

其实没有多大区别的，只是他们只是比普通人能力大了些，手段多了些。

而且他这一出来，就很难回去了。

“什么是仙，你所谓的仙不过也只是一群求道的人罢了？你们所求的，和他们求的，其实没有本质区别。”

他眼睛圆睁，忽得有些明悟，亦有些怅然。

“那我师兄他……这一劫还过得去吗？”他长舒一口气。

“这不是他的劫。”南笙道。

万琦深深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或许是我们太执着了，若是成仙和师嫂只能二选一的话，他应当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师嫂吧！”

“你回去吧！”

“前些时候，我替自己的错误向你抱歉，对不起。我师父曾说过，师兄不成仙，便成魔。即便成不了仙，我还是希望师兄能做个普通人，希望师嫂能成为拴住他的锁链，莫要让他再犯错了。”

他语气十分郑重。

南笙看了他一眼，他深深一拜。

他离开后，她轻声道：“杀马特，将我们的意识连在一起，我要去他的意识深处，”

杀马特懵了一下，“这个我不会啊！”

“试一试，你是高级系统，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她道。

“你怎么对我比我对自己还了解？”他懵逼道。

她笑了笑。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好吧！”它有些为难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她眨了眨眼，有些模糊的世间渐渐清晰，入眼的便是湛蓝的天空，以及一个放大了男人的脑袋，有些焦急地看着她。

见她睁开了双眼，那人惊喜地叫道：“姑娘，你醒了，你是出什么事了，刚刚我看你躺在这里，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南笙只眨了眨眼睛，但身体还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