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吴蔚的心坎上,他们一行四人有两个姑娘,一路上不知会遇到什么,单是路难行还是其次的,万一走到什么林子里,遇到绿林强盗那可就……
这个时空到底比不上现代,“自驾游”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想通这里吴蔚也不再心疼银子了,她朝旁边的马车扫了一眼,这位车夫的马车的确是最新的。
“行,那就定下来吧,但是咱们得到骡马市里头去签契书,我先给你一半银子,剩下的一半儿等咱们回来了,我再悉数奉上。”
不等车夫拒绝,吴蔚抢白道:“我可以用我的店铺做保,地契房契我都带着呢,我的铺子就在泰州城。”说着吴蔚拿出了文书,展开给车夫瞧。
“原来真的是位东家,既然有店铺做保,那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走吧,签契书去。”
骡马市有专门的类似公证处的地方,所有在骡马市产生的交易,都可以到那边去签契书,骡马市内的公证人会视情况拟定合同,并进行监督和后续的讨要尾款,很人性化。
在骡马市的公证下,吴蔚和车夫签订了合同,约定好五日后,车夫到清庐县张家村村口接他们,吴蔚支付了二十两纹银,剩下的待回程后再付清,若吴蔚不付尾款,骡马市可以代替车夫到吴蔚的米庄去讨银子。
签好了合同,天才蒙蒙亮,吴蔚算过时辰,按照丑丑的脚力,自己正好可以天黑前到家。
……
一路疾行,吴蔚回到了小院。
狗子们热情地迎接了吴蔚,德芙更是帮吴蔚叼着行李,尾巴都快甩飞了。
家里很是热闹,张水生一家都在,饭也刚做好。
柳老夫人和柳二娘子齐齐夸讚吴蔚是个有福的,能踩着饭点儿进家门。
绣娘看出吴蔚的疲态,柔声道:“你先去换身衣服,洗把脸再吃饭吧。”
吴蔚笑道:“我正有此意,脏死了。”
在一片笑声中,吴蔚和绣娘回了东屋,绣娘打开柜子给吴蔚找出一身干净的衣裳,转身又到厨房去给吴蔚打了热水来,放到堂屋的架子上:“蔚蔚,换好了衣服出来洗把脸。”
“来了!”吴蔚穿好衣裳出来,停在绣娘面前,认认真真地端详了绣娘片刻,说道:“还行,没瘦。”
绣娘目色柔软,嗔道:“家里又没什么活儿给我做,哪里就瘦了呢?倒是你……这一路累了吧?晚上我给你柔柔腰。”
吴蔚撒娇般拉起绣娘的手,摇了摇,说道:“三娘,我想你了,这一趟发生了点事儿,晚上和你说。”
“我也……,快洗吧,好吃饭。”
“嗯。”
吴蔚打了肥皂细细地清洗了露在外面的皮肤,绣娘早准备好了净布,替吴蔚擦拭,吴蔚把脸伸了过去,眯着眼,一副享受模样。
……
二人来到院中,柳二娘子点了两盏油灯,大家都没动筷,等着她们两个呢。
吃完饭,绣娘去拿了开水壶,给每人倒了一杯凉开水,柳老夫人要收拾碗筷,被吴蔚叫住了:“柳婶儿,我有点事情想和大家伙说说,您也先别忙了,等我说完了,我和绣娘收拾就好。”
闻言,柳老夫人重新坐下。
吴蔚端起水碗喝了一口,说道:“二姐,二姐夫,你们的铺子我替你们定下了,虽然不是米庄,也不是两层的,好在就在我和三娘铺子的隔壁,一家人住在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
柳二娘子和张水生齐齐称“是。”
吴蔚继续说道:“这是一间榨油的铺子,花了六十两纹银。二姐和二姐夫回去以后也考虑考虑,是改成米庄呢,还是继续做榨油的铺子,我看店里面榨油的设备都是全的,原先的油桶上一位东家也给留下了,估么着还有一群老客户,接过来就能开张了。另外店后面还有个大院子,院里的谷仓和柴房也都给你们留下了,等文书签了,你们就可以找人过去扩建,加盖一层,剩下的四十两银子怎么也够了,我看过了,泰州城内就有木料市场,木匠也好找。”
张水生面露喜色,榨油坊也行,至少自己有一膀子力气,能少雇个伙计。
柳二娘子说道:“哪里还用请工匠啊,让水生请几个同村的,或者……村里有不少和水生关系不错的,都到泰州城去当石匠去了,不如把他们请来帮帮忙?”
张水生思考片刻,问道:“妹子,你怎么看?”
吴蔚答道:“我觉得还是请工匠好一些,泰州城离咱们这儿路远,就算是用牛车拉着也得走一夜,再有就是这些人的吃住都是问题,咱们在那边也没什么亲戚,帮手到了那边就都得住客栈,吃馆子,换算下来也不比请工匠便宜了。而且我觉得……咱们两家在泰州城开铺子的事儿,能瞒一时是一时。”
张水生看了柳二娘子一眼,见自家妻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便说道:“听妹子的。”
“最后一件事是,我雇了一辆马车,能坐四个人,我打算把三娘也带上,约好了五日后来张家村村口接咱们出发。这一路上的干粮由我负责,被褥和衣裳各自带各自的。马车里能睡两个人,要是没赶上客栈,只能在野外扎营,二姐夫请你告诉你堂弟一声,请他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