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房间内,吴蔚先是推开窗户往街上望了望,随后关上半扇窗子,放下包裹躺到了床上,取出怀中的匕首放到枕头底下。
一路顶着烈日疾行,吴蔚有些累了,她摸着自己仍有些发烫的脸颊,想着:等粮食的事情解决好了,自己要抽空弄点面膜出来,不然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长皱纹了。
虽然绣娘并不在乎这些,可女为悦己者容,吴蔚想让自己展现出最美的样子和绣娘在一起。
回到蓝星,再也不是吴蔚的课题,虽然偶尔也会有些惆怅,想念在蓝星的父母,可更多的时候,吴蔚心中盘算的都是眼下的日子。
可能到来的天灾,还有自己和绣娘今后的生活,家人的安置……
“笃笃笃”
客房的门被敲响,吴蔚以为是热水到了,懒洋洋地应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
吴蔚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弹坐而起,一隻手也探到了枕头下面,捏住了匕首。
“你是谁?”进屋的是一位身穿劲装的年轻女子,皮肤被晒得黑红,正打量着吴蔚。
“姑娘可是张家村的吴蔚?”
“是我,你是?”
“我是宜王府的府兵,殿下请吴姑娘入府一叙。”
“宜王?”
“是,姑娘请吧。”
吴蔚的目光划过女子腰间的佩刀,思索片刻后松开了攥着匕首的手,起身说道:“容我整理一下行囊就来,请在门外稍等。”
“好。”女子应了一声,利落地出门去了,还贴心地替吴蔚带上了房门。
宜王府……找我干什么?
吴蔚将装了盘缠的行囊系在身上,至于匕首……吴蔚想了想还是决定就放在客栈,宜王身份尊贵,自己若是携兵器入府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再说……对方要真想把自己怎么样,何必派人来请?
想通这里,吴蔚定下了心神,到铜盆前洗了一把脸,又用净布掸去身上的尘土,正了正衣襟,出门去了。
“走吧。”
女兵点了点头,走到了吴蔚身前,二人下了楼梯来到大堂,吴蔚才发现大堂里还等了三位装束同样的人,两男,一女。
吴蔚刚一踏入大堂,四人便训练有素地形成了小方针,将吴蔚护到了最中间,几人从客栈后门出来,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名女兵随着吴蔚上了马车,另外二人跳上车辕驾车。
马车启动,车轮压在石板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车厢内十分安静。
两名女兵一人坐在吴蔚对面,一人坐在吴蔚身旁,均将佩刀抱在了怀里,见这架势吴蔚索性什么都不问了,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在城中行了快半个时辰才停下,停在了宜王府的后门。
宜王府很大,丈余高的院墙要努力眺望,才能隐约望见院墙的拐角处。
两名女兵引着吴蔚从后门进入宜王府,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处独立的小院,女兵替吴蔚开了院门,说道:“姑娘,请吧。”
院内一个人也没有,吴蔚径直朝着最高,最大的那间屋子走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吴蔚隻好推门而入。
随着门被推开,一股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凉气扑面而来,带着几许潮湿和阴寒。陷珠腐
吴蔚绕过屏风,看清屋内的“布置”后,吴蔚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宜王请来了,感叹之余又有些无奈。
屏风后面摆着一张由冰块堆起的台子,台子上铺了一张白布,白布上躺着一具男性遗体,衣物已经被人剥去了,身上也盖了一块白布,只露出半裸的上身。
在冰台旁边,摆了两张并在一起的四方桌,上面放了一个仵作的工具箱,两盆清水,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净布,两副牛皮手衣。
身后传来脚步声,吴蔚转身一瞧,一位长身玉立的中年男子,身穿锦缎常服,头戴赤金发冠,拇指上那枚阳绿翡翠扳指,十分抢眼。
“参见宜王殿下。”
“免礼。”宜王绕过吴蔚,坐到了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吴蔚开始。
吴蔚不由得暗自腹诽,却也无可奈何。
仔细净过手,戴上牛皮手衣,打开仵作工具箱,吴蔚来到遗体身侧,深鞠一躬:“得罪了。”随后便一把掀开了盖在遗体身上的白布。
宜王微微挑眉,转动拇指上的扳指,一言不发。
吴蔚扫了一眼,通过尸绿的分布情况,判断出这名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张家村驿道旁密林中发现的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基本吻合,判断可能是同一人。
死者的身上有几处刀伤,伤口外翻发白,判断死者生前曾与人械斗,但这些伤口均不是致死伤口。
因为死者的另外几处特征,并不符合出血过量而死的条件。
吴蔚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是按照顺序对死者的四肢和关节进行的检查,在触摸到死者手掌时,吴蔚摸到了熟悉的老茧,并在虎口,指尖也都发现了老茧,且死者的手腕,脚踝处有明显的块状尸斑……
这是因为死者生前佩戴了绑腿和护腕,且通过死者手上的老茧分布,可以判断出死者生前是一名行伍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