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站着沐芷和刚和聂可擦肩而过的人,只是默默对视了几秒,夏念文从沐芷手中接过年货,什么都没说,径直进了电梯,沐芷想说点什么,电梯里有人,她忍着没出声,夏念文一言不发,两人分别站在电梯的两个角落,拿钥匙,开门,钥匙还没拧开,夏念白就懂事地开了门,甜甜地喊了句,“沐姐姐”
沐芷应了一声,夏念文拨开她就将东西拿进厨房,一样一样地装进冰箱里了。
沐芷跟了进去,并把厨房门反锁上了,“你能冷静地听我解释一下吗?”
夏念文没回应,还是做着手里的僵硬动作,待所有的东西都装进冰箱,她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厨房内走动,手里拿着什么做什么,沐芷知道这是她一旦生气时候唯一的发泄方式,她走上前,取下夏念文手中的抹布,“你安静下来,好不好?听我说几句话。”沐芷掰过她的身子,逼迫着夏念文直视她。
“你在生气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对不对?”
夏念文扭动着身子,不想回应她。
“如果我说我和那人没什么,你信我吗?”
夏念文还是没吭声。
沐芷的忍耐到了限度,突然放开了夏念文,原来她竟然不信她。
“你爱信不信吧。”说完,沐芷拉开厨房门,径直出去了,只剩下夏念文一人呆在厨房里,她拧开水槽中的水龙头,被漂白粉漂过的水一股股地流出来,夏念文心中堵得慌,最近总觉得她的情绪不怎么好,问她她也不肯说,刚才那个男人,她不愿相信沐芷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可是那一幕,还是让她很不爽,非常的不爽,她心里是相信沐芷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沐芷问她的时候,她却不愿说,也不想说,堵着的那口气,她不想说。
年三十的下午,夏念白帮着洗菜做饭,沐芷关着卧室的房门,夏念文机械地在厨房里忙活着,气氛很冷,夏念白想製造些声音缓解这样的尴尬,刚一出声就被夏念文吼了回去,“你给夏念笙打个电话,让她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年三十了也没个人影。”
“我不打,从咖啡馆那一面,她就不怎么待见我,要打你自己打。”
“不打你就出去找。”夏念文心烦地说到。
“关机了。”
夏念文愣了一会,“那待会再说吧。”
一下午,还别说过年,倒还不如平时热闹,外面倒是热火朝天的,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就连小区那些枝桠也挂上了,鞭炮声此起彼伏,年三十了,她还在和沐芷吵架,夏念文心里有些烦,想去看看沐芷在房里做什么,又不愿主动开口,“你在这厨房里干嘛啊?去看看你沐姐姐去吧,叫她出来吃水果。”
“她关了门了,你们,怎么了?好像有点不愉快。”
夏念文放下手中的事,擦了擦手,卧室里,沐芷气闷地坐在阳台上,眼眶有些红。
☆、
她坐在阳台上那把凳子上,外面下着小雨,她也不觉得冷,听到身后的声音,她没有动,只是依然看着远方,这个城市已经被钢筋水泥的建筑给包围了,这一年也就这样过了,这一年,她妈没了,夏念文突然冒了出来,这一年,或许是她人生一个特别重要的转折点,不知道是不是在遇上韩少功开始,她的路就开始变得曲曲折折,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早已经不再计较,只是突然对爱情没了期望,也提不起劲来,为了柳丁挥,莫名其妙地结了婚,算是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也让她少了很多的事,她没有太多的去想未来的东西,在重新遇到夏念文之前,关于自己,她没有想太多,工作或许已经让她麻木了,只是想多挣点钱,让她自己和她妈过上好日子,却哪想,那么快,她妈就没了,想起沈白,发现病情,到离世,太快了,她都没有心理准备,想起沈白,沐芷有些神伤,她妈的一生,太苦,守着那样一段根本没有指望的爱情,不知什么时候,夏念文走了进来,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看她。
她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如果两个人连信任都没有,再多说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两人就那样呆着,一个坐在凳椅上,一个站在她身旁,像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只是彼此之间却埋藏了心事,沐芷不想承受这样的沉默,起身欲往外走,夏念文拉过她的衣袖,“最近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了很多问题?”
“我们之间出没出问题,难道你不会发现吗?”她反问道。
“就因为刚才那个男人?”一听沐芷的口气,夏念文就有些忍不住,特别还看到那人还抱了她,更关键的是,她还没有推开他,她需要一个解释,可是又不愿主动提出让沐芷给她一个解释。身在爱情世界里的人有时缺乏本该有的理性。
沐芷唰的甩开她的手,“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怎么了?”沐芷的声音里透着森冷。
那天夏念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怒气,“所以是我妨碍了你和那个男人交往吗?甚至还带在家里楼下来了,你把我当什么?这一年来,我到底又算你的什么?还是你勉强找个人过日子而已,我就只是一个勉强陪着你过日子的人是不是?你爱过我吗?是不是,这么长时间,其实你根本从来就没爱过我。”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许多话在吵架的时候就这样不顾后果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