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轻言细语,“你放心,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我会让你看到你最亲的两位兄弟会怎样对待你,我让你看清楚你心心念念的柏氏集团是怎样背叛你的。”
她纤细的眉在风中扬了扬,“我让你被全世界抛弃,背叛,却惟独只有我,只有我席谨之才在你的身边,我让你看看你曾经为了所谓的柏氏集团而抛弃我们的爱情是多么幼稚的选择,青筠,你不久之后就会看到这一切的。”
“嗯,谨之,我手腕疼。”柏青筠不知何时倚上她的肩头,将双手递在她面前,席谨之赫然看到她的手腕上已经被勒出的红印,轻轻为她解开了。
她的指尖还在她的手腕上停留,却那样快,那样来不及,隻一道光,晃花了她的眼,柏青筠,又一次,又一次手里握着她最喜欢的短刀,席谨之隻觉面颊上凉凉的,像小蟹在爬,她拿手一抹,粘粘的,鲜红的,她呆愣在原处,只看到柏青筠瘸着腿,站在她的对面,青筠的眼里全是恨,像是四年前一样,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柏青筠,那女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重重拉开门,隻那背影那样决绝,像是悬崖边的枯石,席谨之突然笑了起来,她缓缓拿出手机,“看好柏总。”
☆、
柏青筠走出那栋房子,才觉得空气稍微充沛了些,没那么闷,她仰了仰头,竟发现垂在身子两侧的双手竟有些发抖,她瘸着还有些发肿的脚踝,心下茫然,似是闻到那眉间的腥气,她此生爱刀如命,却曾想,为数不多的,两次,竟都是挥向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是的,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明白,她是爱着席谨之的,不管她们之间曾经经历过什么,从相遇的那一天起,冥冥中就和那个女人再也分不开了,她的脚步顿了顿,走得更缓些了,她自是了解席谨之的,那样火烧火燎地闯入柏家,那样不分青红皂白,不顾柏家在场的那么多人,她自是看清了席谨之眉宇间的担心,却不知每次她们必须以这样决裂的方式,非得要拿柏席两家来说事。
说起柏席两家,究竟是怎样结起的宿怨已经无从考证,只知道柏家和席家都一样,在席公权和柏宁那一辈才开始富起来,更谈不上什么贵族了,真正的贵族至少是要三代才能延续下来的,柏青筠最初只是从一山不能容二虎的理论来审视柏席两家的关系,所以最初和席谨之相识的时候,她并未觉得这有多不妥,只是那时也绝没想有一天,她们竟然走成了这个样子,谁又能想得到呢?那些悄然转身的瞬间,说不好这一辈子也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柏青筠走在路上,想起以前的种种,隻觉得这些年,累得慌,她回头望了望那扇紧闭着的门,那牙关咬着下唇,不自觉地竟是走了回头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甚至,在那一百米开外,她也能想到席谨之用仇恨的眼神,冰凉的双手扒开她衣服时的恶毒,可是,她还是走回去了,推开门的时候,那扇门还保留着她刚离去的样子,席谨之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眉间的血像是凝固了,柏青筠心里没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席谨之满脸是血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很少那样失控,可是失控起来真是可怕,柏青筠站在门口,却没贸然走进,隻呆在玄关处,席谨之缓缓抬起头来,因那血之前沿着眉心往下流,她也不去处理,就任由着有些腥气的凝结在脸上,上一次她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一次,她被她毁容了,柏青筠走过去,二话没说,拿过她手中的手机,找了个号就拨了过去。
半小时后,李盛妍出现在那所私密房里的时候,看着房中那诡异的两个人,摇了摇头,这两个女人的生命力也真够强的,还不嫌现在活得累,一天没事就瞎折腾。
李盛妍在接到柏青筠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号码是席谨之的,声音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她和柏青筠接触不多,但是能接触到席谨之手机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更何况当初她和柏青筠的那檔子事,她还是知道个七八分,于是在接到电话没多久就赶了过来,作为医生见多了血污,可也没任何一个患者像席谨之那样镇定自若的,她端过席谨之的脸,那厮还能能咧着嘴朝她笑。
“你来了?”席谨之仰着头问到。
“那会是鬼来了吗?”李盛妍一边说着一边帮她处理伤口,那伤估计有一寸左右,李盛妍回头望了望沙发上的柏青筠,一如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接到席谨之的电话,在那个雪夜里,她身上的血,还有她脸上挂着的看似蛮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模样。
“这张脸,以后怕是再难去妖祸众生了。”李盛妍端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
“就凭这就不行了?”席谨之仰了仰头,柏青筠一直坐在沙发的对面未着一字,她只是看着李盛妍在为席谨之做着那一切,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李盛妍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清楚。
说到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不得不提到李盛妍,李盛妍是个医生,严格来讲,是席家高薪聘请的私人医生,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李盛妍也是一个一腔热血为国为民的好青年,她上岗敬业,每天工作12个小时,积极加班,且完全视金钱为粪土,从不提加班费,可就是这样的热血青年也被日益崩溃的医患关系还有一些不可说不能说的暗箱操作一次次地打击迫害,其实事情也只是一件小事情,就在她工作的第三个年头,遇上一个患者,患者称家里有后台,要专属病房,要专属药,李盛妍年轻气盛,最见不得这样的家属,于是免不了三番五次的嘲笑讥讽再加一点打击报復,哪知遇上的是一个腹黑的主,向院长告状不说,还设计陷害她收了病人家属的钱,就这样,年轻的李医生被南城开除了,一时间,声名狼藉,不知真是她点背,还是受人陷害,反正就是南城所有的医院都不再聘用她,那是李盛妍人生最灰暗的时候,26岁最好的年龄,在这个拚爹的年代,她爹是摆地摊的,怎么拚?放眼望去,身边的同学朋友毕业三年已经小有成就,虽然李盛妍在院长办公室拍桌子踢凳子时心里确实特别爽,长久的恶气终于出了,就连出了医院大门后的三天她都很爽,那天下午她就去了超市买了各种零食干粮酒,然后回到家,睡了24小时,可是第四天,起床的时候,就有些发愁,没工作的日子闲得发愁,她准备重新找工作,她就不信,自己一个堂堂医科大学的本科生,还有三年的工作经验,就能活活把自己饿死,只是,天不遂人愿,当李盛妍意识到各个医院都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拒绝她的时候,她才恍然觉得那个病人家属说他们家后台很硬的话也许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