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笑着埋怨道:“玹儿,这就是你不对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应该多带出来让大家见见,也好给我们这帮人树个榜样呀。”
“哎,萧樾这个木头疙瘩,从前忙事业也就算了,现在可好,媳妇都搞丢了,公司做得再大有什么用呢。”丁玹笑盈盈地看了姜玟桐一眼,“桐桐,也就是你脾气温顺能忍耐他三年,不过你现在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后盾。”
丁玹的话说得很直白,太太圈里的人都是人精,程太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倒也不羞不恼,转头便张罗起饭菜来。
一年未见,丁玹和程太总要交流些八卦,自然也绕不开丁家这几个月的一系列风波。
程太叹道:“解语也是仙女一样的人儿,可惜摊上这样的事。”
丁玹在桌下捏了捏姜玟桐的手,缓声道:“当初她的孩子没了我还替她惋惜了一阵,现在看来倒也好,不用替这种人渣生儿育女。”
“对了。”程太问道,“解语和萧樾自小一起长大,我记得他俩小时候还结过娃娃亲来着?”
“什么呀。”丁玹笑道,“不过是大人的玩笑话罢了,萧樾从小一心向学,也没谈过恋爱,突然宣布要结婚时我也吓了一跳,当时我还问过他对解语的想法呢,你猜猜看,这混小子当初说了什么?”
程太瞥了姜玟桐一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丁玹说:“那天我印象特别深,还下着大雪呢,他半夜醉醺醺跑回来说要结婚,听了我的问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然后对天发誓他绝不喜欢丁解语,差点给我吓死了。”
“年轻人就是这样,不爱得轰轰烈烈就好像都白活了一样。”程太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啊,到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了,枕边人一定要找一个善良贴心的,其他的条件都不重要。”
两位太太一个冰雪聪明,一个善解人意,这顿饭吃下来倒也不算尴尬。只是姜玟桐的脑袋里一直萦绕着丁玹刚说的那段话。
可萧樾当初明明说……
用过点心,程太这才装作不经意问起姜玟桐:“姜小姐,你是独生女吗?”
姜玟桐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我有过一个弟弟,小时候得病去世了。”
程太的表情顿时充满了歉意:“抱歉,是我唐突了。本来想着如果你家有姐妹,可以替程跖介绍一二。”
姜玟桐觉得隐瞒和程跖认识的事实有些不妥,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程阿姨,其实我和程……”
不知怎么,丁玹突然急着打断道:“小石头那样出色的人物,是该好好挑一挑。正巧向家有女儿在读音乐学院,改天我帮你们约一约?”
不料程太却是摇了摇头:“倒也没那么急。”
结束时,丁玹正要扬手买单,程太笑着按住了她的手:“这里离申金大厦很近,我叫程跖过来买单了。”
走出包厢,就见程跖拿着大包小包候在前台。
向外走时,程跖稍稍错后了两步,十分自然地和姜玟桐聊起了业务。程太有些奇怪地回头问道:“你们该不会……”
程跖笑着走上前:“妈,之前逗您玩呢,我跟姜小姐早就认识了,是我没让她告诉您。”
程太的脸色变幻不休,终是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你这孩子。”
分别前,程跖给丁玹拿了一堆礼物,又将其中几个袋子递给姜玟桐:“要过年了,我们公司订了一大批对联和福字,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拿回去贴一贴。还有这几瓶酒,年份一般,但是味道很适合你。”他又低声说道:“新的一年,是要祛一祛晦气的。”
见两个人默契的模样,丁玹简直想把萧樾骂个狗血淋头。
高塬的期末考试早已结束,可临近春节的这几天却是比姜玟桐还要忙一些。
他白天像一只仓鼠,陆陆续续往姜玟桐的小窝里搬了很多年货,拉着她将房间装饰一新,夜里又像一个民工一样,几乎是不眠不休在工作。
有时姜玟桐夜起,会看见高塬在书房里皱着眉捣鼓些什么程序。
问起时,他总是没正形地亲亲她:“废话,我再不努力赚钱,怎么能配得上美丽动人的桐桐?”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高塬还是会听话地关上电脑,回到床上拥她入眠。
来宁阳十年,这是第一个终于不用再独自入眠的春节了。
不知高塬和高圻怎么商量的,正月29这一天,丛容突然跑到姜玟桐的工位上,兴致勃勃地说:“桐桐,奇了奇了,你给高圻灌了什么迷魂药,她竟然邀请你去方墅过年!你今年还回老家看望你父亲吗?”
姜玟桐想起了那些年的糟心事,摇了摇头:“不去了,我就留在宁阳。”
“那太好了!”丛容高兴坏了,“我终于不用再跟那个小恶魔斗智斗勇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来方墅,我们可以做好多事情。”
姜玟桐的桌上摆了一堆同事送的点心,还没来得及收拾,丛容便不客气地拆开了包装:“这都什么?好像好好吃的样子。”
“容姐,这是你以前最讨厌的莲蓉酥……”
丛容嚼得正香,差一点被噎住:“什么?我以前竟然不爱吃?说来最近的口味好像确实也变了。”
两个人说了会闲话,就听姜玟桐的手机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就从前台抱了一束红玫瑰回来,惹来办公室同事的一片侧目。
丛容笑嘻嘻问:“谁送的?”
姜玟桐脸一红:“我哪里知道。”
丛容迅速地翻开藏在玫瑰花里的卡片,字正腔圆地念了起来。
“祝桐桐新年快乐,万事遂意。萧樾。”丛容笑道,“哎哟,小樾樾他好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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