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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舅舅帮外甥吸一吸外甥就不想了”(4 / 12)

让他跪下去:“免礼免礼,鲤奴怎么越长大,跟朕越生分呢。”

许是因为在御花园,不像上书房那么拘谨,皇帝干脆拉着他就没有松开,直接让他坐到的自己身边。

贺昀低垂下眉目,恭敬的坐下:“陛下,礼不可废。”

“你跟朕还讲什么礼的话,朕可就白疼你了。”

皇帝笑着打趣他,看起来十分包容和善,真的像是亲近的长辈。

贺昀并不是很吃他这一套,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行礼,不通报,无礼的待他,最先生气的,肯定也是这位陛下。

皇帝喜欢的一向虽然在外自己张扬蛮横,却在他面前示弱又恭顺的样子,贺昀今日是为求情而来,自然表现得要和他心意。

贺昀低头看着皇帝还握着他没有放开的手,又垂下了一点眼皮,睫毛在他珠玉般的眼睛上,打下半弧阴影。

这点随着光晃荡的影子,看的周怀心里痒痒的,想要上手摸一摸。

他是皇帝,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伸手就用指尖摸到了贺昀的睫毛,轻触的痒意让他闭上了眼睛,周怀就沿着他的睫毛,从眼皮摸到了眼角。

做皇帝的好处就是,即便是做了再不合礼制的事情,他也不用解释什么。

他温和的像是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的样子,手抚过贺昀的脸慢慢收回去,温声的问他:“今天进宫有什么事?”

贺昀也像他一样,态度自然的,向他讲了沈士朗的故事,讲他如何被牵连,又如何是个好医生,更何况他还拿到了主审迟风给他的卷宗的副本。

皇帝神色不改的听着,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年人这两天跑过几趟大理寺,虽不知详情,也知大概。

放在平时,这样小小的事情,皇帝早就依了贺昀,作为怀有如此将才的少年人,周怀一向不介意卖他一个好。

只是这番反常的行为,在贺昀身上却显得突兀,他一向不关心朝政,更别提突然去结交大理寺卿,甚至主动求情求到自己这里,反倒让他好奇起来。

“事情朕知道了,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你又何时结识此人,又为何做了这番说客呢?”

“说来惭愧,臣做此举,并非出于公道,而是出于私情。”

“私情?”

周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贺昀嘴里说出这个词。

贺昀像是没有察觉皇帝的情绪,回答道:“臣欠下了人情,答应要救此人出来。”

“哦?何人能让你欠下人情?”

“臣为父亲寻来一位医生,便是这位沈医生的朋友。”

贺昀知道自己府里的消息能传出来的并不多,皇帝也未必知道自己找了哪位医生,但是父亲能被治好这个事情,早晚总会被眼前的人知道,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借着事透露,也好看看他的态度。

毕竟父亲的腿伤来的稀奇,也难说里面没有什么复杂的缘由。

果然,听到他的话,眼前的皇帝虽然表情动作不变,但面色却似乎阴沉了一点。

他不喜形于色多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疏漏:“宣平侯腿伤多年,一直是挂记在朕心中多年,你寻的医生是否可靠?可能治好?”

他知道贺昀一直在为贺深寻找医生,只不过过去都未见成效,而如今贺昀即便是欠下人情,也要寻来的医生,恐怕是有了准信。

再者说,单是贺昀对贺深这份心,就足够让皇帝如鲠在喉了。

贺昀回答:“虽然无法完全痊愈,但,可至行走。”

皇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如此甚好,改日也为朕引荐一下这位神医。”

说是引荐,实际又是想什么却不会宣之于口了。

贺昀恭敬的应下:“遵旨。”却并不打算真的引荐,张留老爷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离开大晋他都没有过问,万一是因为跟皇家结怨,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

等治疗完成,便想办法把老爷子送出去吧。

毕竟皇帝,也不可能可能亲自来侯府“结交”一位医生,而只要不出侯府,便是面对皇帝,贺昀也能护他周全。

这话说到这里,一向在贺昀面前做出包容长辈的态度的皇帝,不可能还不允他,更何况这位沈医生也的确没有任何罪行。

周怀虽然心里不畅快,却也不会因此多做些什么,毕竟一个搅进案子的医生,实在是太过无足轻重,完全不值得让眼前的少年因此存了芥蒂。

“这个中缘由朕已明白,明日便会着秦朗去调查,若真如你所言,自会放了他归去。”

贺昀起身,行礼:“臣,谢陛下。”

这次由于心里从说到治疗贺深开始就一直挥之不去的焦躁和不痛快,周怀没有再拦住他的行礼,让他久违的实打实的行完了谢君的礼。

目的达成,贺昀便准备告退,却被皇帝握住手腕:“陪朕喝杯酒吧。”

“陛下,时辰不早了。”贺昀推拒了一下。

“晚了便留宿宫中,你自小如此,不必如此拘礼。”

贺昀低头想着,皇帝今日的异常倒是比往日多,不知是否是治疗父亲的事情刺激到了他。

在他出征之前,皇帝虽然待他亲近,并且也是常用复杂的眼神看过来,一看便知对方透过自己的相似的面孔在怀念母亲。

但是亲近有余,却并不亲昵。

出征回来,却在私下几次三番多有越界的动作。

贺昀想着,应该是自己长开后的容貌更加艳丽也更加肖似母亲了,让皇帝本就把他当作替身的心思更重了。

而这,倒让贺昀确认了,皇帝应当不知道自己是他亲子。

也是,皇帝就算在宴珠成亲前碰了她,也不过是卑劣的占有欲作祟,想要在贺深之前,留下自己的痕迹,而他这样的人推己及人,绝不会想到,贺深竟然从未碰过宴珠。

自己出生月份又晚了大半个月,他自是想不到那里去。

他泛着冷意的在心里想了一圈,也许倘若自己真是贺深和宴珠的孩子,这点反而会让这个皇帝更有成就感。

作为臣子,皇帝已经说到这里,贺昀也无法再做推拒。

倒不如看看皇帝究竟要做什么,他顺着皇帝握着他手腕的力度坐到皇帝身侧。

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也没有更换地方,直接在御花园中摆了酒菜,李公公早早就让人点了灯,昏黄的日头一点点落下去,最后一点光也消失在宫墙的尽头。

只留了影影绰绰的宫灯的火光。

贺昀虽是年少,但酒量却不差,在宫中更不敢,也不会放开了去饮酒,只是陪着皇帝说话,皇帝不知为何却醉的很快。

他知道皇帝酒量也不差,可今日两三杯下肚,就已经一副醉酒作态,身子靠过来,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倒不知是真醉了,还是有意为之。

贺昀知礼的往后避开皇帝的接触劝阻道:“陛下,您醉了。”

他这般劝阻自然没有效果,更何况,当下的情景也许正是周怀故意为之,作为九五至尊,天下之主,当他不愿意的时候,贺昀的阻止自然什么都算不上。

皇帝再次抬起手来,抚摸上贺昀的面庞。

他刚刚清醒时碰过一次,点到为止的触碰,只不过是微微越过礼制和亲近的一点,现在,他不想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

眼前的少年正在最好的年纪,一年一年逐渐长开的容貌,逐渐褪去了青涩和稚气,变得更加张扬更加凌厉。满是少年气的长相在这次回来以后,更多了几分经历磨砺的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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