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不仅自己穿着严谨,现在还要管束她。除了监督她穿秋裤,还把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过本地多山陵高海拔,是要比s市冷得多。许清婵替她理围巾的空档欧阳戾哈欠连连,还沉溺在昨晚的醉风里,心想下一次主动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古镇本身有些年头,近来年修葺得商业化了些。不到黄金周,今天客流量不大,街上晃悠的人除了她俩大多是潇洒的退休阿姨。不愧是百年古镇,石砖路走得她膈脚,快和指压板没差了。
许清婵突然停住,向一座格格不入的建筑看去:“那是我的母校。”
透过铁栏门一眼就能看到刻着学校名字的黄蜡石:某某镇第一高中。标准的回字楼,连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操场。
外墙上挂着“先进示范学校”“试点高中”的荣誉证明,还有一排排的师资展示。
许清婵指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女教师雀跃道:“这是我以前的班主任,现在都是副校长了。”
欧阳戾受轻松语气感染,接嘴问了一句:“挺好的,以后可以拜访重新联系联系。”
许清婵顿住,若无其事地收手牵住她。
“算了吧,这是个小地方,我来了,对老人家影响不好。”
欧阳戾反应过来,有些懊悔自己迟钝,怕女朋友再次陷入情绪,拉走她要许清婵给自己继续介绍家乡,沿路买了好多特产。两人找了家老牌饭馆,大饱口福,又去湿地公园散散步,整顿好精神返程。
做她们这行的,要确保家是安全的地方,虽然从不接待访客,欧阳戾还是保持着每月一次的检查。确保没有任何探听装置,她开始抖露最近探查到的消息。
“你说胡启澜回d市之后我就去查了,当初那桩丑事闹上新闻他是明贬暗升接手了支边,那边情况更复杂才一直没查出他的后台是谁。可我回去整理档案才发现,在委任书下达的一周前,他被推荐进了开天会所,引荐人是任风。”
“任风不是s市的企业家吗?”
“是的,但任应该不是他的真正后台,不过他一个外地人能加入开天,一定是做了什么牵连很广的事情,而且出力很多。”
欧阳戾经过岁月洗礼,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蛮横的愣头青了。许清婵听着女人思路清晰的推理,心想说话风格变婉转了不一定是好事。
“你是想跟我说当初的事情并不是偶然吗?所以呢?”
“是否意外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如果想证明清白就要找到源头,源头在很高的地方。我知道你很倔强,一定要亲手完成,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单凭你自己是做不到还原真相的。”
欧阳戾用的陈述语气,并不是想质问她,可还是令许清婵不愉快。
“谁告诉你我是想洗清罪名了?”
在欧阳戾诧异不解的目光下,她竟感到酣畅,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计划。
“一直以来你觉得我是个很天真的人吗?是,我当初是很天真,可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世界上存在龌龊勾当,我只是在那时候仍然选择天真罢了。
我现在做的不是为了脱罪,免罪又能如何?我早就经历了无法补偿的判处,一个轻飘飘的误判宣告能换回我的三年吗?能赔偿我的名声吗?能抵清风言风语的中伤吗?
听雨,我要的是复仇,是谋划让胡启澜名誉扫地社会性死亡后,如何不影响我未来生活的情况下,要他偿命。
我知道那个女孩不是个例,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们不能让这个人渣悄然无息地死掉,那可就太不公平了。”
“听雨,你说对不对?”
她温柔地抚上欧阳戾的侧脸,柔声细语与平日别无二致,可那话语中滔天的怨与恨是年下从来没感受过的,以至于欧阳戾一时无法消化呆滞在原处。
从未拥有她的恐慌涌上心头,她下意识抓过女人的手,言语混乱:“但你不能,你不能把自己当作代价。你别忘了,你早就把自己抵给我了,你是我的。我警告你,你不能做蠢事。”
许清婵柔柔地笑,攀住年轻女人的肩膀,踮起脚尖轻吻她泛白的唇,厮磨。她的语气缥缈,让人辨不出真假。
“我当然记得,我答应过你,我的未来都给你。”
但在那之前,一切都要让位给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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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本的数据破破烂烂但我真的还挺喜欢的,许清婵也不是什么白切黑,这俩本质都是底色很柔软的人。
只不过陆听雨从小就知道社会是怎样运转的所以能一直坚定本心保持自我,许姐姐是那种坚信努力就会有回报吃亏是福,在应试教育下顺顺利利进入社会的乖乖女,世界观一夕被打破,强权压头到无力反抗直接信念崩塌的人。这样的人支棱起来比陆听雨这样的憨货狠得多,于是小陆会疯狂受冲击,发帖求“妈呀我老婆精神状态不太妙身为家属要怎么帮忙缓解?”
不过我也不会写成她靠小陆开导走出来了,感觉这样和“靠男人”的套路没差别,还是许和自我和解,她有一套自己的价值观,现在是冷心冷肺只要报仇完全可以牺牲自己的小姐姐一枚吖。不过还是有底线的,哪些能交换哪些不能她有数,所以复仇成功才不至于迷失自己,不然就是个be故事叻。